有些黑线,扯了扯嘴角,恭维道:“你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宁安琪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笑道:“那是自然。”
接下来东门越却忽然不说话了,大概是觉得没话说。也是,就算是曾经的同桌,也过去了这么久,哪里能自如地聊天?
想到这里,宁安琪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还是没变。”
东门越笑了笑,没说话。
“也只有你没变了,”宁安琪叹了一口气,“毕业之后我就联系不上你了,还有西门也是,不过他现在怎么进了那个圈子了?圣诞节那天在电视上看到他,吓了我一大跳……对了,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你怎么知道的?”
宁安琪是知道他和西门晋的事情的,于是意味深长地笑:“毕竟是真爱啊……”
东门越露出一个有些窘迫的表情。
“对了,你现在还和谁有联系吗?”
“没了,我大学学校管得严,没怎么用手机,后来和大家就没联系了。”
“这么说过段时间的同学聚会你肯定也不知道了,”宁安琪笑了,向东门越伸出一只手,“手机呢?”
东门越狐疑地盯着她,一边递出了自己的手机:“你要干什么?”
宁安琪二话不说打开他手机,刷刷刷就按了几个键,然后她包里就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声。挂断电话,将手机重新还给东门越,她微微一笑,“这是我号码,你号码现在我也有了,下周三J市聚园大酒店,不见不散。”
同学聚会还是班上以前的同学告诉她的,她其实很不想去,可是更不好拒绝,于是想着要聚那就干脆聚全一点,所以才会把聚会的事情告诉东门越。
可是看东门越那表情,显然是不会去的。
宁安琪一边每天打两通电话sao扰他,一边等着张明瑞的消息。
终于有一天,就在聚会的前一晚,张明瑞告诉宁安琪,明天他们势力和另一个组织有一场火拼,他干完这一次就正式退出。
第二天,宁安琪一直心神不宁,就算赶去同学聚会,也总是心绪不定,更何况车子一堵就是两个多小时,她心中的不安更强了。
果然,就在到达聚会现场没多久,东门越就接了一个电话,因为离得近,所以她大概听见了里面的人似乎提到了“火拼”这样的字眼,想起东门越的职业,她瞬间面色变得苍白。
匆匆赶回N市,在医院见到了张明瑞,隔着一扇门,警察在里面录口供,她进不去。
后来,张明瑞因为故意伤人,又因为情节较轻且认错态度良好,和他们势力的其他人一起被判了半年的有期徒刑。
宁安琪却在无意中听说,这是东门越在其中转圜的结果。
她跑去感谢东门越,东门越笑了笑,祝愿她能得偿所愿。
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东门越,后来一直再没见到,据说后来的后来,东门越搬了家,可她依旧没能再见到他。
和有些人的缘分,用着用着,就没了。
然而和有些人的缘分,这一生都扯不断。
张明瑞出狱的那一天,下着细雨。
她撑着一把浅蓝色的伞等在外面。
伞面印着浅浅的白花,像极了蓝蓝的天空上飘着的缕缕云絮。
一把伞,撑出了一片崭新的天地。
后来的后来。
他们的婚礼很简单,只有两个人,在家里烧了一桌子的菜。
宁安琪终于有机会问他,为什么当初会堕落成那样。
张明瑞吻了吻她的额头,告诉她。其实那一晚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却也不敢面对,他很讨厌那时候那样的自己,他觉得,如果人坏到了极致,那就什么都不用去怕了。
没想到他堕落居然有自己的原因,宁安琪有些震惊,却还是忍不住追问道:“那你现在呢?现在还怕吗?”
“嗯,怕,”那本是调节气氛的问句,张明瑞却答得很认真,“我真怕你那时候没有那么执着,我怕如果那时候的你放弃了我,真不知现在的我该是什么样子。”
“傻啊你,那都是过去的了。”
“也是。”
“那那时候你的手机里我的号码,真的是无奈之中才加进去的吗?”
“当然不是。”
“这么说那时候你就喜欢我了?”
“也不是,我那时候只是觉得很看不透你,我想看看,你究竟能执着到什么样的地步。”
“那你看出来了吗?我能执着到什么样的地步?”
“没能看出来,”张明瑞老老实实地承认,然后又忍不住感慨,“那时候你为了等我,能整整两天不吃不喝就睡在我家门前,我就认输了,我觉得,和你耗下去简直就是不自量力,那样的话大概这辈子我都看不出你的极限在哪里。”
宁安琪笑了。
她终于相信,每一条走上来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样跋涉的理由。每一条要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