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尸蝼啃噬的速度快,所以他的脚上好几处被啃得血rou模糊,小腿上也有,粗略数了一下,流渊的脚和腿上至少有二十几处咬伤!
我小心地给他处理伤口,他拧着眉不出声,只闪烁着目光看我,任我帮他包扎。
金弈尧在一边撅着嘴巴道:“臭女人,好歹我也回去救你们了,你就只照顾他,不理会我?你这是卸磨杀驴呀!”
我瞪他一眼,“驴长得可比你好看多了。”
金弈尧讨了个没趣,自言自语道:“唉,时运不济,时运不济啊!”
这时,莫逐日走了过来,垂头看着流渊受伤的脚和腿,沉声道:“你是玉临风的儿子?”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与流渊讲话。
流渊坐在地上,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草民玉流渊。”
莫逐日看了流渊半晌,“你可恨朕?”
流渊点点头,不置可否,“恨。”
莫逐日忽的朗声大笑,“朕的一道圣旨,将玉家一百二十六口送上断头台。你是该恨朕!”
流渊眼中划过一抹伤感,没有言语。
“可愿入朝为官?”莫逐日又问道。
流渊淡然一笑,“皇上能给玉家正名便是流渊所愿,逝者终不能复生。再多补偿亦是枉然,至于庙堂之高,非流渊所求。”
我的流渊聪明的紧。他怎么会看不出莫逐日在想办法补偿玉家,这种补偿,流渊才不稀罕!比起高官厚禄,他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莫逐日听了流渊的话一怔,随即轻叹道:“不愧是玉临风爱卿的后裔,果然有他的风范。”
流渊嘴角挑起一抹淡笑,又道:“不过。流渊倒有一事相求,望皇上成全。”
莫逐日也是聪明人,流渊一说他便明白了,温和地道:“你不必提朕也知道,小陆子这么多年流荡在外。多有辛苦,他为玉临风报信之事朕不会追究,他的哥哥大陆子在宫里当差,多年来也受了很多苦,朕会命人送他兄弟二人出宫,好生安顿。”
流渊果然是重情义的,全叔当年拼死为玉家报信,这才保全了流渊的性命,现在流渊为全叔争取也是理所应当。
当年的小陆子现如今已经饱经沧桑。能够与哥哥重逢,也算是得偿所愿,对于他们兄弟二人,有一个安稳的、无需东躲西藏的生活环境是最现实的事情了。
但愿全叔以后的生活能够幸福,等出去了,我和流渊要去帮全叔和他的哥哥陆德清安置。
这时。外面有声音响动,隐约听到了有人说话,众人一喜,看来这次是真的得救了,只是皇陵地势复杂,通道繁多,虽听到声音,他们真到达这里还要等上一阵子。
莫逐日走回到浮云身边,将浮云从地上抱起,方倾走了过去,低声道:“皇上,还是微臣来吧。”
莫逐日瞥了他一眼,“她现在的身份,与你也无关系,你抱还是朕抱又有和区别?”
他的意思方倾自然明白,浮云现在只是一个民间女子,被皇上抱着固然不妥,但是被他方倾抱着也是不妥的,既然都不妥,还是让皇上抱吧!
看来皇上对于皇后方若鸾多少还是有感情的,这么多年来都没能完全忘记她。
莫逐日又对方倾道:“况且,你也受伤了,去处理一下吧。”
方倾受伤了?方才他将火折子扔进殉葬坑里掩护我和流渊,自己真的受到了噬血蝼的袭击。
方倾没有言语,却不知怎的,目光向我瞟来,眼中光彩隐隐流动。
我突然想起自己要跳下殉葬坑去寻流渊时,他在我耳畔说的那句话,“我不准你死!”那时的他跟以往彻底不同,可能他也是急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吧。
我迎着他的目光走上前去,轻声道:“你受伤了?我帮你看看吧。”
方倾移开目光,神情却凛然起来,淡淡地道:“不劳洛大人费心。”说着,转身坐到一边去了,看也不再看我。
呃……这个家伙又变回那副欠扁的德性了。
我碰了个软钉子,郁闷地回到流渊的身边,他正在笑眯眯地看着我。
“流渊……”我觉得好委屈啊,一片好心被打了回来。
流渊靠坐在一块石头边,拉过我的手,凑到我的耳边,含着几分笑意道:“洛儿,子熙虽是文人,却并非体弱之人,你便是关心他,也要迂回一些。”
我撇嘴巴,“子熙……叫的可真亲热啊!”
子熙是方倾的名号,前些年他在外云游时,对外称“子熙游士”,很多他云游时结识之人都这么唤他,我接触方倾以后,却很少听到这个称呼,大多朝堂官人和翰林院学士都是恭敬地称他为方大人。流渊与方倾早年结识,也算得上朋友了,所以才会这么称呼方倾。
流渊揉捏着我的手心,轻笑道:“洛儿莫不是吃醋了?”
我凑到他耳边,“若是担心我吃醋,以后就离烂蜜蜂远点!”
虽然我尽量压低了声音,不料金弈尧耳朵灵敏得很,在一旁懒洋洋地道:“诶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