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准备爬进甬道。
“等等。”这回换成严寒将陆正丰拦下,陆正丰疑惑地看着他。
“等我把保护开关都按下。”严寒说着去拍下墙壁四周的安全保护,其他人也都帮忙。
严寒忙完回到陆正丰身边,陆正丰进甬道前回头给严寒一个微笑,那笑容像是信任又像感激,严寒似乎还看到了一丝暧昧,一种惺惺相惜。陆正丰在甬道匍匐前进,严寒打手电的手掌也满是汗水,像是在黑夜chao水汹涌的海边,为远航而归的爱人掌一盏明灯。
陆正丰退出来的时候,汗水shi透了衣服,他站在传送带上面,给在场的人一个OK的手势。严寒看着这么拼命的陆正丰,赶紧送上纸巾,陆正丰接过不等严寒说话,很轻松地说道:“没事,小意思。”严寒忍不住笑了,自己跟陆正丰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心灵的默契。
领导的愁容终于散去,严寒跟张明远做着最后的收尾,两个人将挡板重新复位。此时的陆正丰也不离开,就蹲在甬道上方的小台子上,证证地看着严寒上螺丝,严寒几次抬头对上陆正丰的眼,他都笑笑,严寒不好意思,不敢再抬头,陆正丰炙热的眼神,不是兄长看弟弟成长的期盼眼神,也不是领导看手下进步的欣慰眼神。在严寒眼里,那粗犷的喘息,那雄性荷尔蒙厚重的气息,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逗。
严寒想着不觉羞红了脸颊,陆正丰从台子上跳下来,拍拍严寒的肩膀:“走,去吃饭。”严寒只是微笑的点头,两人相视的瞬间,感知到的是传送带突然的启动,他们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严寒还没有回过神,就被陆正丰一把推开,跌落在地上,他忍着疼痛看向陆正丰,陆正丰已经一只手攀到小台子上,另一只手,试图抓住在传送带上打滚的张明远,几次都没成功。刚才张明远还蹲着紧螺丝,传送带开起的瞬间,他就被带倒了,打了几圈滚,最终双腿被带进了挡板与传送带之前的缝隙。空旷的地下,回荡着张明远动物生死存亡最原始的哀嚎,让人颤栗。在场的人已经乱成一团,安全开关不断被拍下,但是传送带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眼看着张明远的腰部已经被拽进甬道,他尖叫着挣扎着,却无力抵挡传送带的巨大牵引力,绝望时刻,陆正丰紧紧揽住了他的胸口,不让他进去。
严寒没有了勇气没有了支撑,只能呆呆地站在离陆正丰最近的地方,机器的共鸣、人头的惊慌,在他眼里慢慢散去,。他的视线里只有陆正丰紧咬牙关的隐忍,张明远紧抓陆正丰手臂的地方,指甲深深嵌进他的rou里,陆正丰的胳膊已经浸透着鲜红。严寒感觉每个细胞都在颤抖,每次呼吸都游走着疼痛,他想跪下来祈求老天,让这该死的怪物停下来吧。在这个仿若鬼市的地下,尖叫声,轰隆声,让每个人的脸庞因为惊恐扭曲成可怕的厉鬼,而严寒只想变成一只猫咪,舔舐他流血的伤口。
☆、Part.24
(二十四)
传送带终于渐渐停了下来,鼎沸的人声偃旗息鼓了。人群慢慢围了上来,大家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最后只剩下张明远如困兽放弃抵抗的抽泣声,以及陆正丰沉重的呼吸。大家小心地把张明远从甬道中拖出,索性只是腿部有一些擦伤,身体因为痉挛而僵硬,煞白的脸上仍是惊恐的眼神。严寒在他耳边轻语:“没事了,没事了。”张明远的眼泪刷地一下子涌出,不停地喊到:“我的腿,我的腿。”众人又是一阵安抚,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他抬上地面。
此时就只剩下严寒跟陆正丰,陆正丰跪在传送带上喘着粗气,严寒看着陆正丰望向自己的脸,汗水沾染着他的睫毛,晶莹剔透,两个人都没了言语。陆正丰颤颤悠悠地站起来,身子因为用尽力气而打晃,严寒静静地伸出手,陆正丰看了一眼,然后握住,严寒小心的把他接下来,陆正丰双脚着地的一刻,严寒控制不住地一把将他拥进怀里,陆正丰靠在他的肩头缓解着疲惫,他没有看见严寒在他身后迅速抹掉的眼泪。陆正丰清清嗓子,轻抚了严寒的短发,淡淡说道:“没事了。”严寒将他松开,只是不忍去看他的眼神,搀扶着他回到地面。
等救护车的时候,吴主任盛怒,歇斯底里地质问在场的人:“传送带怎么会开起来,安全开关谁复的位?刚才明明都拍下来了。”
“吴主任,是张涛,严寒跟张明远还没上完螺丝,他就急着复位所有的按钮,生怕耽误生产,自己担责任。”孟晓勇敢地站出来,指着张涛,跟他对质。
突然人群串出一个身影,严寒眼看着陆正丰挣脱自己的搀扶,对着张涛扑了过去,也不知道他拿来的力气,大叫着:“草NM。”一拳就把张涛打倒在地,严寒赶紧拦住陆正丰,陆正丰彻底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张涛的脸上被陆正丰流血的胳膊甩了一脸的血,也没人管他。面对吴主任的严厉斥责,他只有低着头,红着脸,不住的擦汗,不敢再说半句话。
眼神惊恐,全身痉挛的张明远被抬上了救护车,医生建议陆正丰也去医院检查下,陆正丰只是摇头,说没事小伤,医生用药酒给陆正丰简单处理下了伤口。救护车让人心慌的笛声又响了起来,两人目送着拉着张明远的救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