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握在一起, 手心全是汗, 似乎闭上眼都是何益昭清俊的轮廓。
她记得那时候她上小学三年级,许爸和许沐说以后马明枝和许雅就是我们家人,许爸让许沐喊马明枝妈妈, 可是许沐脑中却全是自己妈妈临走前那期盼的眼神, 她无法喊出口, 便一直叫阿姨,马明枝面上并没有什么不悦。
后来母亲节学校做手工艺品,每个同学都给妈妈做了东西,她也做了一束手工花送给马明枝, 马明枝不冷不热的收下,结果第二天许沐就在垃圾桶看见了她花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做的手工花,她从垃圾桶里把手工花捡起来抱到家门口的小亭子中偷偷掉眼泪。
何益昭找了一圈才终于找到她,那时,夕阳很红, 空气很暖,许沐小小的身影孤单的仿佛要融进余晖里,何益昭在她身边坐下笑着说:“花真漂亮,送我好吗?”
许沐挂着眼泪望向他,有风吹过,拂起何益昭有些凌乱的短发,在夕阳下格外耀眼,那抹笑容至今印在许沐心中。
许沐中考时成绩差几分才上得了高中,何叔叔找了关系,要五万块钱就可以搞定,但是马明枝不愿掏这个钱,想把许沐送到偏远的技校住宿。
何叔叔为了这事特地找许爸,说无论如何也要让许沐上高中,哪怕以后考不上本科,上个大专也要比技校强。
马明枝却有私心,一来不愿在许沐身上花那么多钱,二来希望把许沐送出去随便上个两三年出来让她工作。
许爸那时候也很纠结,正好接到一个工作赚了一笔小钱,马明枝怕许爸把钱拿去给许沐念高中,干脆就买了条金链子,当天晚上吃完饭,马明枝还特地拿给许沐看问她好不好看,许沐夸赞漂亮,马明枝就要给她戴着试试。
结果第二天马明枝就说链子丢了,还说前一天只有许沐戴过,暗示许沐偷了她的链子。
家里闹得不可开交,许爸逼许沐把链子拿出来,许沐咬着唇说没拿,许爸气得拿扫帚棍子说家里就你跟你妹妹,你妹妹还小也不会拿,除了你还有谁!
许沐就那样恶狠狠的盯着许爸,嘴角挂着不屈的倔强,激得许爸就要打她。
混乱中,扫帚棍子还没落在许沐身上,何益昭一个书包扔过来,直接砸向许爸,他几步踏入许家挡在许沐面前瞪着许爸,那时的何益昭也不过刚上高中,个子还没许爸高,可就像一堵坚实的墙壁挡在许沐面前,挡去了所有质疑和逼问,拉着许沐就回了自己家。
许沐到何家后硬撑的眼泪才终于决堤,何益昭愤愤的和何阿姨说:“以后让沐沐住我们家!”
何阿姨叹了一声,她毕竟不是许沐的监护人,有些事他们也只是外人。
许爸知道许沐一直不喜欢马明枝,加上项链的事情和那几年许沐学校打架的事,让他对许沐失望透顶,他觉得即使花几万块钱也教不出这个女儿,干脆听从马明枝的将许沐送到寄宿学校。
然而让许沐没想到的是,没两天,何阿姨和何叔叔亲自登门,说那五万块钱由他们出,希望许爸让许沐读高中。
何叔叔那会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室主任,五万块钱对何家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后来许沐才知道,何益昭找何叔叔谈了很久,以他的名义向何叔叔借了这五万块给许沐念高中。
之后每年寒暑假何益昭再也没陪过许沐,总是有打不完的暑期工和周末工,许沐还老开他玩笑,这么早就苦钱娶媳妇了?
直到许沐高中毕业后,一次无意间的闲聊中才从何阿姨那得知,他是为了打工把那五万块钱还给何叔叔。
许沐才明白,如果她的生命中没有何益昭,她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也许是街头无人问津的小太妹,也许在哪个工厂当小时工,根本不可能踏入大学的门槛。
回忆像chao水涌进许沐脑中,不知不觉已满眼泪水,手机开始疯狂震动着,许沐拿出来抹了一把眼泪,却发现来电的人竟然是何益昭,惊得从板凳上站起来把电话接通。
然而刚接通没等许沐说话,电话那头何益昭熟悉而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沐沐你在哪?”
许沐刚准备说话,电话里突然一阵杂音,紧接着全是次啦次啦炸耳的噪音,她带着哭腔问:“阿昭哥哥,你在哪里啊?”
何益昭微弱不清的声音参杂着刺耳的电流声,说得含糊不清,似乎说是在盘山道那里。
许沐担心信号不好,不停在院中走动,最后干脆走出院子拼命朝电话里喊着,可是那头的忙音越来越重,直至挂断!
那一刻,她站在茫茫的黑夜中,身体里翻滚了一夜的波涛再也按耐不住,紧紧握着手机就朝盘山道而去…
当至亲之人失去联系,甚至有可能危在旦夕时,许沐已然失去理智,更何况何益昭于她来说不仅如亲人般,更是埋进她骨髓里的男人!
她无法想象如果何益昭出了事,她该如何跟何阿姨何叔叔交代,那满心的焦急早已让许沐忘了自己的处境,忘了身体情况,也忘了宋覃临走时的交代。
直到她摸着黑上了盘山道那人工开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