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他的行为……却也不多想了。
即使此时暗帝身负重伤,再加上寒毒发作,也不可能被毫无内力的雪无色杀掉。
靳长恭错身挡入两人之间,她右碑手挥开雪无色袖前激射而去的箭矢,左滑擒拿束住暗帝隐含杀招的一招。
却不想雪无色此刻神智疯狂,连靳长恭也要杀,只不过他的实力就像辅助暗器,与靳长恭相比亦是相差天与地,三下二下就被靳长恭勒住喉咙,一脚喘着他的膝盖,反手一缚半跪于地,牢牢制住了。
雪无色此刻就像一个疯子,黑发乱舞覆面,一张雪色青白的脸上恨怒交加,他的瞳仁可怕地抽缩着,不再似从前那温婉娴媚的模样,破口大骂。
“你这个昏君!我当初该死的才会相信你!你还我一国的人命!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啊!我根本没有跟任何人通jian!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地杀了我的全部亲人,为什么要杀了那么多无辜人的,为什么!为什么?!”
雪无色被制在地上,抬起头朝着暗帝嘶心裂肺地狂吼道。
那气得紫涨了面皮,双眸逼射出的狠戾光芒活像一只忿怒的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老虎。
而靳长恭则怔然地看着他,心中一个念头闪过——那声声嘶哑的声音原来是被他这般日日夜夜喊冤,喊恨,喊委屈,喊凄苦喊成沙哑的!
暗帝瞧着被迫制在地上的雪无色,那似垂危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嘴唇薄弱,颊部的枯瘦,他伸出尖舌舔了舔指尖从脸上揩下来的血迹。
“原来你还没死……这么说那具自杀而亡的尸体,不是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狠毒!?啊陛下,你知道我看见那满城的尸体,那一城的血染,那曾经熟悉的地方变成一片火海疮痍,我的心有多痛!我有多恨,我有多想杀了你!”
雪无色死死地盯着暗帝,越说越激动,越说那一把破锣的嗓子便越刺耳难听,却也越酸涩痛喊。
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闻言都微微动容。
但靳长恭低眸看着雪无色,神色却一片平静。
丽国的事情她早有所闻,但除了对暗帝手段太激烈,太无所顾及,感到有些反感外,却没有过多对丽国的怜悯与可惜。
只因她早就知道丽国对她靳国有了预谋策反之意,之前那一出联合众附属国入宫朝贺时的试探之举,便令她心有除之意,以达到杀鸡敬猴之意。
在暗帝灭了丽国后,她也曾从侧了解过一些事实,关于丽国被灭之事。
而暗帝第一个便拿丽国做文章之事,她还有些兴庆,至少选对对象了,没有错杀其它。
她曾经的心软,放丽国国君回府,却不料造成的结果就是丽国联同别国妄想侵犯她的靳国,犯她全国民众,虽然他的野心被歼灭在暗帝的残忍手段中,但下一次,她提醒自己定会更加当机立断,不余一丝手软。
她时刻要记住自己如今的身份——她是一国之君,若有她的妇仁之忍,那危害的除了她的江山之外,便是整个靳国。
宁负天下人,亦不让天下人负她!这是她几乎死过一次之后,重新树立的座右铭。
只可惜了雪无色了……
靳长恭看雪无色情绪太激烈了,便一掌将他拍晕倒地。
“他为什么会突然醒来?”夏合欢看着靳长恭,疑声问道。
靳长恭似笑了一声,一双清冽的双眸一一划过他们八人,道:“因为他的暗示被解除了,而他的记忆也随之回笼了。”
“解除了?怎么会突然解除了?”夏合欢不解道。
苍帝看向靳帝道:“解除类似催眠的暗示,除了下暗示的人出现,便是以物暗示。他是看到苍帝时便恢复的,这么说暗示的关键词便是靳帝。”
“不对!”靳长恭摇头,她道:“若他是在看到靳帝的时候才恢复的,那他在解除暗示的时候便会第一时间所反应,一般来说,若以人来下暗示便需要二个或者三个以上的媒介下暗示。但雪无色却一直很正常,而他的确是在看到靳帝那一刻才恢复的话,那就表示我们之中就潜藏着那一个对他曾下暗示的人,由他亲自解除暗示,他才能第一时间就彻底恢复。”
众人脸色闪过一阵惊讶,并且下意识地相互觑了一眼。
“你是说有人伪装混在我们其中?”夏合欢声音蓦地低沉下去。
“也不是。”靳长恭淡淡笑一声,她舔了舔红唇,吐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脸变色的话。
“大家都是真的,这一点我都已经鉴定过了。换言之,那就是这里面有一个我们熟悉的人——就是背叛者。”
“都是真的啊……”玛宝吃惊道。
夏合欢眸光骤然一紧,他不由得睨向夏长生。
而苍帝则看向公冶与靳帝,而歌笑嫣却冷冷地盯着靳长恭。
总之,各有各怀疑的对象。
“先别随便怀疑身边的人,要不然藏在我们身后的人,可就会贻笑大方了。”靳长恭倒是此时表情最轻松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