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对于易家这个少爷的无情性格她已经领教了太多次,从前那些女人哭着嚷着要上门的时候,江弋总是无动于衷,冷酷得像毫无感情。被人擅自跟到家中,就随随意意便结束一段关系。
那时候他还不住在这里,他们住在易家老宅,说到底,曾经唐舒舒和江弋在易家老宅住过一段时间,她总是特殊的。
谢雨泓沙哑着嗓子,说:“房里闷得慌,我想去花园里散散心。麻烦你稍后把吊瓶拿过来了。”
想笑,嘴里却很干,肌rou僵硬着,扯不开弧度。
女佣人恍然,脸上浮现谅解的神色,“您先过去,我稍后带吊瓶和护士过去。”
谢雨泓离开这座三层的别墅,被热风一吹,脑中越发昏胀。
刚才他已经发了消息给在这座城市工作的朋友,大学几年和他最亲的男人,那时候他生病住院或者感冒咳嗽,都是陆新前后跑腿陪他吃饭给他送药。
是最好的朋友。
谢雨泓倚在晃荡的秋千边,两眼微垂。因为最终冒冒失失毕业时告白,两人不欢而散,渐渐生了嫌疑。
其实后来没过多久,陆新就回来找他了,这些年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得知对方现在也没女朋友,两年前见过一面还认真说当前的遗憾和后悔。
谢雨泓阻止了他,那时候他心里已经都是江弋,没必要再拖人下水。
要说真的,他也不是没有喜欢过别人,只是埋得深,过去便过去了,得不到便算了。
唯独在江弋身上执着了一回,却傻得跟只脑容量小的鸟没什么区别。
几年执着,突然都变得没有意义,只是他一个人的三年,谢雨泓心里空得难受。
他需要离开这个地方,才能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走着走着就走出了半月山庄的后门,出来得太过顺利,谢雨泓突然想到了王逡。
今天他没有露面。
也许又是他故意放他出去的呢。
失声笑了一般,谢雨泓把这些念头从脑中抛走,打开手机地图,照着导航指示的方向抵达和陆新约好的地方。
“雨泓!”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抱了个满怀,勒得他骨头疼。
放在以往,他必定要推开的。今天却没有力气这么做,手臂还缠着绷带,明显一伤残人士,还是别跟大力士死扛了。
“你什么时候来桐城了?”陆新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高兴,听得谢雨泓心里多了点温热的暖意。
“你手怎么了?!”
还未开口说话,陆新一惊一乍指着他的胳膊。
谢雨泓无奈,他不信刚才陆新没看见,要不然怎么巧妙地没碰到他受伤的那张胳膊。
只是刚要说话,一阵呕吐感突然袭来。
“雨泓!”陆新惊叫了声,就见谢雨泓身体歪了歪仿佛要倾倒,一瞬间脸色煞白。
谢雨泓堪堪扶住陆新撑着他的胳膊,过了好一会儿,眩晕感才消散干净,眼中白色的光圈褪去,清明的夜景出现在视线里。
原来半月山庄的晚景这么漂亮,水色与光连绵成一片,一路蜿蜒上升到山腰。
“那是旅游区,你要是想去我开车带你上去,上面有酒店。只是雨泓你的伤……”陆新见谢雨泓望着山顶的方向,犹豫着说。
面对谢雨泓,他还是愿意做那个青春稚嫩的陆新,那时候谢雨泓还喜欢他,他也喜欢谢雨泓。
只是狼狈和怯弱让他矢口否认了,却没料到仅仅几年,就有新的人驻进他的心底,从此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
陆新看着谢雨泓美好干净的侧脸,上前握住他的手。
谢雨泓潜意识地挣了挣,看见陆新黯然的眼睛才骤然停止,“陆新,我……”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陆新低低说,“时间还久,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来找我。”
谢雨泓什么也没说,在这个城市他只有陆新的联系方式,只能麻烦陆新。其实那句话陆新常常跟他说,他也一直记得。
他找陆新,也许是在刚才翻到偷拍江弋的照片时那股无动于衷的淡漠情绪,让他觉得,是时候该离开了。无论今后是谁,总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他也打算回去和他那对当了几十年人民教师的父母坦白,此时天空漆黑中闪烁着几架飞向各个方向的光亮,飞机还有一个小时起飞。
他平静说:“陆新,送我去机场吧。”
“机场?你这样子!要去哪里?伤残人士不会让你上去的。”
陆新说什么也不妥协,最后谢雨泓只好让陆新帮他把票取了,两人一起回了陆新的住处。
他不愿意在酒店住,江家的人肯定能找到,而不想让他们找到。他只是累了,喘不过气来,暂时躲起来一会儿。
伤好了,他就回家里。去年因为拍戏就没有拍成,这段时间他绯闻翻天,家里的两位没少担心。
陆新这几年混得不错,在桐城这种一线城市也买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