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迷榖乜斜,回过神的洛既明慢慢走近秦迷榖,他抚上秦迷榖的脸,确定没有收到抗拒的信息后手指轻轻覆上他的右眼,随后又沿着鬓角到头顶,取掉了发冠。
秦迷榖站着不动,由着洛既明一下一下梳理着他的头发,为他放松因为束发有些紧绷的发顶。
洛既明扶着他的肩让他坐在桌子旁,像安抚猫一样轻轻抚着他的脊背,笑着问:“到底怎么了?”
秦迷榖随手倒了一杯红豆汤,笑得勾人:“没怎么,我自荐枕席,三少爷到底来不来?”
洛既明看着眼前人刻意做出的媚态,弯起了一双桃花眼自言自语:“看来是认真的啊。”
废话,当然是认真的,看今晚怎么收拾你。秦迷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含了一口红豆汤后狠狠拉过了洛既明,跨坐到他的腿上,在下嘴啃之前还喝了一口汤定神,结果把自己呛住了。
洛既明好笑地为秦迷榖顺气,摇头道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恼羞成怒的秦迷榖上床睡觉去了,洛既明平静了一会儿凑过去揽住秦迷榖的腰,细碎的吻落在头顶和鬓角,秦迷榖一巴掌拍过去:“睡觉!”
一夜无梦。
天亮后洛既明出门为秦迷榖准备吃的,开门遇到了郭叔。
他毫不意外地向老人打招呼,恭谨地就像他依然是洛家家主的臂膀股肱。
老人叹了口气,主人的离世让他尽显老态,现在的模样已经让人联想到了油尽灯枯。他请洛既明与自己一道散步,洛既明回屋换过衣服后两人走到了客栈后院。
洛既明一路和老人闲聊,聊自己父亲的事情,聊以后的洛家,他不动声色等老人开口。终于……
“您让我别恨我父亲,确实我不恨他。”
“……”
“别这样说您自己,真要轮起谁对不住迷榖,洛家上下都有罪,可是迷榖不在乎,那我也不在乎了。”
“……”
“哦?迷榖救了您的手?那年他十五岁,把他师父的本事学差不多了。”
“……”
“您如果执意要走我也不强留,但您家中再无他人,不如留在洛家养老。”
“少爷,您能带秦公子回来,我为您高兴。”老人显得有些疲惫。
洛既明笑而不答。
“确实老爷早就后悔了,这两年您越专注洛家,他就越懊恼自己。
我也看得出,少爷您这两年从未真正笑过,少爷,老爷很钟情您的母亲,所以他想补偿你也想让夫人安心,补偿你唯一的方式就是把洛家交给你,看到您对秦公子那样执着,他很慌张,他怕你会因此放弃洛家,他怕死后交代不了你的母亲,他心里真得有你,但是他用错了方法……”
洛既明等他说完才轻飘飘说了一句:“已经没关系了。”
洛既明带秦迷榖回来的那年闲着无事把手上的一个老茧抠掉了,脏水从创口灌进了手背,洛家的大夫每天把沾了灯油的布从创口塞进去再把脓水拉出来,敷上消炎药,如此反复了半个月,非但不见好,他的手背反而越肿越高。
那天秦迷榖看到了他的手,那时的秦迷榖正在遭遇洛家的白眼,自然也知道他是那个最厌恶他的家主的臂膀,可是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用他那双极浅的琥珀色眼睛不带情绪地看着他,说再不治疗他的手会废掉,他按他的方法去做,创口终于结了痂。
他有些心疼这个孩子,因为他表现得太冷静太无动于衷了,而恰恰因为这个少年看起来不像是寻常以色侍人的小倌,洛既明的父亲才更加戒备他,容不下他。
老人颓然叹了口气,他知道年轻的家主没有原谅他的父亲,但人已经没了,原不原谅又怎么样呢,况且他也老了,是是非非都与他无关了。
洛既明不恨他父亲,他知道站在父亲的角度该如何考虑问题,可他也不原谅他,因为他做错了事情。
伤害能被称做伤害,是因为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两年里,没人知道他过得多么煎熬,越是想那个人,心里就越空,只要想到自己周遭都是他的痕迹而他却只当自己是个陌生人,他就难过得不能自已。
没人知道去招尧山的一路自己有多矛盾,他有多期待就有多忐忑。在休与斋时,满肚子秘密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几乎要被窒死,现在想想,秦迷榖自己找到答案也许是最好的方法。
又要上路了,这次洛既明为秦迷榖找来一架马车,秦迷榖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虽然有些气不平,但他还是坐进了马车。
洛既明看他安顿好后准备出门,秦迷榖扯住了他的袖子。
洛既明挑眉,秦迷榖语气平淡地让他跟自己说说话。
洛既明从善如流,秦迷榖听到外面的嗡嗡嗡微微皱了下眉,洛既明没有错过他的表情,说要不然自己去提醒他们一下,秦迷榖摆摆手,你就算提醒他们至多不再当着你的面说,就由着他们吧,毕竟家主宽宏。
洛既明失笑,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能抵御□□的东西不少,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