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呆了一下午才等到柯舒朗回来。兄妹俩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多年重逢,两人都愣了一下。柯舒朗客客气气地喊了一声:“哥”,她长大了,除了眉眼间还有点以前的影子,整个人都脱胎换骨般,裹着门外的重重冷风,夹杂着冷香和肃穆飘到屋里。
“就你一个人回来了?爸妈呢?”
柯庭云:“老样子,妈还在医院照顾他。”
柯舒朗嗯了一声,这问话也不像是真的关心,反倒是完成任务一样漫不经心的,她甩脱了细高跟的鞋子,只一双丝袜踩在地板上。
柯庭云一个人立在客厅里,有心想关心她两句,可这句话梗在喉头,怎么都觉得说出来是矫情。
前面是情浅,后面是缘薄。真是家不似家人不似人,好没意思。
柯庭云想回去的时候,却在门口碰见了大分——柯庭云顿时想起来高中时他就格外照顾柯舒朗来着——现在显然更加壮硕了,不到三十却隐隐已见啤酒肚的趋势,走路时两边脸颊的rou都要抖上一抖。他猛然见到柯庭云,更是惊讶地睁大了一双小眼睛,不相信似的越过他两三步的距离上下打量,这倒也不能怪他,柯庭云比少年时要强壮许多,虽然还是瘦,但再也不见以前的苍白了。
大分迷惑地喊了柯庭云一声,等对方应了,他才确认面前这个高个瘦条的漂亮青年是自己的旧友,激动地熊抱上来,甚至没顾及到手里拎的满满的一袋子东西砰地撞到柯庭云的腿上了。
柯庭云笑笑。
大□□上陌生的气息让他有点抗拒,身体上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可他心里是很高兴的。他已经不像多年前那样对别人的好意感到惶恐,大概是因为明白了这世上不吝啬于善意的人太少,如果遇到了还拒绝对自己实在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大分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问他当初为什么不打声招呼就走:“就算你不告诉我们,也不该就拍拍屁股就跑了啊,你都不知道你走了秦渝有多伤心,他考完试喝醉了跟我们说过好多回呢。”
这就纯属扯淡了。就柯庭云对秦渝的了解,他向来是个闷sao的性子,逞强的功夫是一流的,十分伤心能让别人看见三分就不错了,酒后诉情不是他的风格,除旧换新还差不多。
大分:“你这就太绝情了,一声不吭就跑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要不是舒朗说你去你姑姑家,我他妈都要以为你人间蒸发了。”
柯庭云苦笑。这倒也差不多,他进了柯萍家门的第一天起,柯萍就没收了他所有的东西,包括手机,别说接电话,他刚去的前半年,除了工厂和家里两点一线,连家门口的公厕都没去过。这些他也不想和大分说,只抱歉地和他约了下次请他吃饭好好聊天,大分狐疑地递过来一张名片:“你可别蒙我啊。”
大分开了家古玩店,他性子阔气有人脉有路子,加上本身经济基础不错,没什么后顾之忧,小店开的风生水起的,现在有时间有闲钱,就缺个知冷知热的伴儿了。因此一听说柯舒朗从学校回来,就立刻收拾了买好了吃的用的,兴冲冲地来了。
柯庭云知道他是来找柯舒朗的,侧身让他进去,大分:“你不去坐坐?”
这话柯庭云听的有点别扭,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客人还是主人了:“不了,我回公司有点事,以后有的是时间。”
他要走,大分趁着这空荡给他发了秦渝的手机号:“你还没和他联系吧,你怕他怪你啊,放心,小鱼儿没那么小气。”
柯庭云就这么对着那个号码发了一天的呆。傍晚的时候他终于拨了出去,可惜并没有人接。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柯庭云叹了口气,仿佛积累了数年的勇气这一分钟就耗完了。他费尽心思地打听到秦渝的行踪,又费尽心思地回来这里,才发现这几年的心结远不是一通电话可以解释清楚的。这种事他年少时一无所有尚不敢做,更别提现在了。
可他和步淼淼见面就更加频繁了。这姑娘为了宣传在微博上放了一张和陆然生的拍摄图——还正好是胳膊挨的近的那张,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被陆然生的粉丝骂了个狗血喷头。步淼淼也是真委屈,可她没有签公司,自己也不好澄清,一腔委屈没人诉,只能巴巴地拉柯庭云出来诉苦。
柯庭云劝她:“想在娱乐圈混,都得有颗金刚心。这事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
步淼淼性格洒脱,咬着涂得粉嫩诱人的下唇委屈一场就想开了:“嗯,现在才知道当明星真不容易。”
柯庭云笑笑,觉得她和印象中总挑着一张脸冷若冰霜的样子有点儿差距:“拿着高片酬享受聚光灯,受点苦也是应该的。”不然你也可以像陆然生一样开小号默默的骂回去。
步淼淼:“谢谢你。我耽误你时间了吧。”
“不会,我本来就不忙。”
步淼淼和柯庭云高中时就没什么交集,对他也没什么印象,现在因为这一场风波反而觉得对方亲切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了,其实我还约了个朋友,你也认识的。大家都好久不见了,一起聚聚。”
柯庭云眨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