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晓拨通了林不觉的电话。
【屋维咦——】
“林不觉,你现在有空吗——说话咋这动静?”
【敷面膜呢,张不开嘴。什么事呀?】
“奕总在Genius酒吧醉倒了,你家不是离那近吗,你去接他一下。”
【哦......可是外面好冷喔,不想出门......】
“不就五分钟的路吗,你忍耐一下。”
可是林不觉却顾左右而言他,明显是不想管这事。【嘻嘻,萧晓,你上次主动给我打电话都一个多星期了,我好高兴~以后也经常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萧晓扣了电话。放心吧,再也不会给你打了。他心中想道。
一个小时后,酒保愁眉苦脸地守在奕帆身边。有个老总醉倒在这,其他客人也不敢到吧台点单了。他壮了三遍胆才掏出奕帆手机,用他指纹解了锁,想叫他朋友来接他。可是他联系人写的都是全名,酒保不知道该打给谁,只有一个没写名字,备注了“靠山”,于是他便拨打了那个电话,叫人来接。
就在他打算再打电话催一催时,萧晓进了门,向酒保道过谢,拉起奕帆,摇醒他,带到洗手间给他洗了把脸清醒清醒。
奕帆满身酒气,丧气倒灶的。萧晓把溅到他大毛领上的水珠拍下来,毛领光泽鲜亮,手感油润,萧晓想知道是什么毛感觉这么棒,但一想到奕帆衣服的价格,决定闭嘴,只能说这毛领贵的他都不认识。
萧晓哄他:“你穿着这么贵的毛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我不高兴!”
萧晓一愣,奕帆平日注意言行,不会说这种话。但他酒品不好,喝上头就变了个人,撒泼耍赖,使小孩子脾气。所以他酒局上十分注意,不会在外人面前喝醉。
他发作起来,硬要拆酒吧的洗手台,拆不动就跺脚。萧晓赶紧拉着他抢出酒吧,把他的手塞进自己衣服口袋,防止他抓住什么东西砸路人。
“萧晓!你说!我对你不好吗!你还天天要离职,给我气受!”
萧晓吃惊,难道奕帆醉倒真跟他有关?但他现在这状态是不能好好答话的。萧晓看着奕帆在冬夜里冻得发红的鼻尖,雪白的脸,白天配着这黑皮衣大毛领,也算是风流倜傥,现在气鼓鼓的,失了气质,像个盛满委屈的受气包。
“我不就递过一次辞职信吗?你还不让,你不让我就不走啊。”萧晓安慰道。
萧晓知道总裁其实也会有很多不顺心的事。奕帆家境优渥,从小众星拱月地长大,骨子里有少爷脾气。可是一毕业就被推上总裁职位,管着上下几千号人的饭碗,不能出差错,也不能表现出压力大。但他自己也是半桶水,也想有人帮帮忙啊。他就是从那时起,什么苦都自己忍着,负面情绪积压再积压,一喝醉就全部爆发出来,这时候只能顺毛捋,绝对不能反驳他。
“你还嫌房子小!都没有别人厕所大!我明明说过同样的租金给你换大房子,你不是不肯住吗!”奕帆一句接一句,不停地呼出白气。
萧晓:“不小,一点都不小。别人厕所大,他们都住在厕所里。”
奕帆耍赖耍得更起劲了:“而且我没有困住你!是我这待遇好,你自愿留在这的!”
萧晓:“是是是。”
“萧晓,你怎么就那么喜欢当着我面夸别人......”奕帆声音突然矮下去,“你朋友牛逼,肌rou男可爱......”他停住脚步,站在大马路上梗着脖子嚷嚷:“我不服气!我就不牛逼吗!我就不可爱吗!”
萧晓:“你最牛逼了,乖,回家闹。”说完反应过来,“等等,你见过我朋友?”
奕帆还不算完,嘴里念念有词,什么“年底要开分公司”,“开遍整条华尔街”,“一年净赚十个亿”。萧晓看他嘴巴一开一合的,往里吃冷风,回去又要泻肚子,叹口气,把自己围巾解下来,给他围了三圈,封上他的嘴,随他在围巾里嘟嘟囔囔的。
奕帆住的富豪区安保很严格,萧晓进不去,看他这德行怕是自己找不到家门,萧晓只能把人带回自己家,拾掇了床铺,把奕帆包起来,自己打地铺。
哄着总裁睡着了,萧晓拨通汪景升的电话,去走廊上打。他知道他这个点不睡觉,倒时差。
“喂,汪大脸,你今天去找我老总了?”
【是啊,路过你公司,和奕总进行了一场相当愉快的谈话。】
萧晓想到醉倒在他床上,“相当愉快”的奕帆,不禁哑然失笑,“我老总对我挺好的,你不要针对他。”
【怎么,嫌我多管闲事,现在来指责我了吗?】
萧晓在电话里轻轻笑起来:“指责?我为什么要指责为我好的人?”
汪景升从小爱给他打抱不平,最凶的一次把学生会里一个排挤他的部长给吓转学了。萧晓还记得,那个部长背景硬,平时拿鼻孔对着人。汪景升就跑来跟他说:“不用怕,你背景也硬,跟他硬碰硬!”
萧晓:“我哪来的背景?”
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