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他提醒关于下雪的日子。是不是有一个人在一片纯白中对他微笑,眼中凝起模糊的水汽,想要他暂时的陪伴。
他却已经记不清了。
奕帆一怔。他早已忘记的细节,萧晓掰碎了一件一件跟他说。他追萧晓时吃过的苦,在小少爷前半人生中没有过的。可是萧晓回报给他,远比他想象的更多。萧晓说那时候的自己蠢,其实那时候的奕帆何尝不蠢,连一个明确的要求都没有,就那么盲目地赖在他身边,满心满眼要干一件很厉害的大事。
他举起手臂,越过萧晓看着自己的无名指,铂金婚戒光芒灼灼。
还真的干成了一件很厉害的大事呢。
“可是,也没必要反过来啊。”奕帆在他怀里小声嗫嚅,“我喜欢你做受,特别性感。”
萧晓低下头去,与他对视:“可是你做受时,特别可爱。有这么可爱的表情,却藏起来不给我看吗?”萧晓回味起来,换了体位才发现,主导位会从这种行为中获得更多触动,看着身下的他,爱怜之心引发责任和忠诚,加重了奕帆称为“爱”的情感。萧晓有时会嗤笑,那个字足以形容他对奕帆的感情吗,那么平凡的字眼。奕帆是他握在手中的真实,他曾为之放弃所有真相。
他的话又让某人开始害臊,噌得转过身去背对他。萧晓咬着他的耳朵,用英文揶揄了一句。
“Selfish guy.”
奕帆本来不喜欢痞痞的美式口音,但是萧晓这么说,下身还蹭着他tun瓣,让他从喉咙一路痒到心坎儿里。总裁又开始发烧了。身后的男人笑起来,捏了捏他腰上的rou。
“奕帆。”
“嗯?”
“我爱你。”
“嘿!”
奕帆在停机坪外,等着直升机降落,草皮起了一圈小涟漪之后,伸缩梯一搭,萧晓一个人走下来。看见奕帆,他快步走过来,语气颇有些不满:“怎么等在外面,这么冷,让管家来接我就行了。”
三十多岁的萧晓,被害妄想症早已痊愈,褪去了那层胆怯,全身都透露出稳重和锐利。他向着奕帆走来,郑重有力,他的步伐是如何,奕帆的心跳就是如何,每一拍都配合得天衣无缝。
奕帆只静静在原地等着。萧晓向他靠近,宛如果实回归根系,冰川融入海洋,他甚至不用招一招手,他们之间有天然磁场,不必追赶,永不逃离。
他再也不用每个夜晚里紧紧抱着他入睡,惊醒后听他叫着别人的名字。不会在手臂空了时心慌意乱,害怕他终于鼓起勇气向那个人走去,再也不会理睬自己。
萧晓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战利品。
奕帆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因为这个男人会在会议桌的对面,会在他的床畔,有风雪时陪他挨着,出彩虹时一起嬉笑。只要这个男人陪在他的身边,奕帆便能无坚不摧,无往不胜。
奕帆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脆弱。如果他被任何人或疾病夺走,奕帆也就丢失了勇气和希望。那两样东西他曾经自己揣着,现在已经全部长到了萧晓身上。他在和他不在,并不是两种状态,而是两种时代。一个是文明巅峰,一个是黑暗纪元。在那个黑暗纪元里,奕帆也许会铤而走险,万劫不复。
无坚不摧和万劫不复,全都系于一个人身上。一个渺小,有限的人身上。
仔细想一想,这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嗯?在发什么呆啊。”萧晓揉着他的头发。
奕帆刚要回答,就听见萧晓肚子没有风度地叫了一声。萧晓摸摸胃部,疲惫地笑了笑:“有点晕机,时差也没倒过来,飞的时候没吃过东西。”
“15个小时?”奕帆疼坏了,一摸兜,竟然还有家里小外甥吃剩下的rou粒糖,剥开一颗给萧晓塞进去,“给你垫垫,我小外甥说这个牌子好吃,多汁,你觉得怎么样。”
萧晓嚼了嚼:“嗯,是多汁,但是没有你多汁。”
“哈?”奕帆看他用那张正经的帅脸说出关于自己的sao话,半天才反应过来。让他去华尔街的分公司出差,跟他那朋友处了几天,回来就变得流里流气的,总裁决定以后再也不让他单独出差了。
“哈哈,别气,都写脸上了。”萧晓咽下rou粒糖,低头亲上奕帆绷紧的嘴角。
“别,喂,这么多人看着呢。”奕帆一惊,不停示意面前的一排家仆。
萧晓没听到似的,伸出舌尖加深了这个吻,“没关系,他们都是假的。”
假的?奕帆听见这个词,心道不妙,难道萧晓的被害妄想又复发了?缠绵中,萧晓的声音一字不落进入他的耳朵:
“除了你以外的人,都是假的。不管有多少人挡在我面前,我只看得到你。”
那个妄想曾经是他恐惧的源头,现在竟可以甜蜜如斯。
若干年后,萧晓俨然已经成为了商业Jing英。
那是个平淡无奇的下午,他从公司大楼出来,在街心公园散散心。
公园里从来不缺吵闹的孩子。萧晓走过一个沙坑,三五个孩子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