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大概可以换个方向了,应该不是同一个凶手,你觉得呢?”
玉三省正在翻尸体的手停下来,抬头认真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还不知道,不必这么早下定论,我们妖怪也是很狡猾的,万一是声东击西呢?”
连修鹤勾起唇角笑了笑:“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反正你们妖怪里,我也只对你有了解。”这话缠缠·绵绵的,玉三省面上的笑容却很淡,不像往常那样跟他调情。
两个人在小树林里说了会儿话,玉三省忽然想到之前玉司南给他打电话说退学的事,猜想这孩子可能又追求失败了,便跟连修鹤笑着说:“像我们这样痴情的妖怪,每一世都要掘地三尺去找轮回的情人。你们呢,就只管坐在那里乖乖等着我们去追就好了,每一世都能体验一把初恋的激情。”
连修鹤低着头,慢慢向树林外走着听他抱怨,微微扯了一下嘴角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就能体验到初恋的激情?每一世都在等,等你们找过来,可万一有一天你们累了呢?不想找了呢?我们不就只有傻傻的等了?”
玉三省愣住,脸上有些呆,站在那里看了他一眼,连修鹤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搂住他:“我开玩笑的。”
“我永远都不会觉得累的,除非有一天我死了,真的追不动了。”他定定看着连修鹤说。“还是你……不愿意等我了?”
“你看你,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怎么就当真了呢?”
“我怕你是说真的,厌倦了,不想等我了。”玉三省挥开他的手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那下一次,我就不告诉你我们之前的故事吧?这样你就不会有负担了。”
连修鹤听到他的话,抿了抿嘴,脸上没什么表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无理取闹。哪一世不是你玩得我团团转?我们之间,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是你第一世的时候说,我当时追你追得不尽心,叫我以后每一世都玩些花样费些心思的。”他说完又愣住:“你怎么知道我玩儿得你团团转?你带有前世的记忆?”
“没有。”他语速飞快地答。“这些不都是你自己告诉我的?现在又来问我。”说完,他便加快了脚步向前走。“本来不过是个玩笑,让你一句话联想出这么多。又要跟我吵架。”
玉三省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没再说话。
……
程冬冬载着玉西城回家的时候,眼睛不知怎么有点模糊,脑袋也有些沉,他开着车怕出事,每隔两分钟就晃一晃脑袋。玉西城看到他的动作问:“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他说话的时候连舌头也有点儿麻了。
玉西城没在意,他想到今早出门的时候程砚青对他说得话,想了想说:“要不然,我在我家附近给你租一套房子吧,你每次来接我也方便一点,不用起那么早。”
程冬冬连忙摇头:“您可饶了我吧,我才不想住在城乡结合部呢,没工作的时候连叫个外卖都不方便。”
他们到家的时候,程砚青已经收拾好了,听见喇叭声就跑出来,玉司南跟在他身边说说笑笑,宛如一对好姐妹。
玉西城下了车问:“吃过晚饭没有?”
“吃过了,我们直接、走吧。”程砚青看到程冬冬,又说:“冬冬哥、还没吃吧?”
“没事,你别管我了,我把你们送过去就回家吃,我妈做了酱肘子。”程冬冬笑着跟他说。
一行人上车坐定,两个小受挤在后排说悄悄话,玉西城觉得玉司南这样的性格,能跟别人处到一起,实在是不容易,便问:“你怎么也跟来了?”
“我在家没事,跟着你们去看看呗。”
程砚青也接口道:“司南一个人、在家无聊,跟我们一起吧。”实际上他是怕留玉司南一个人在家里折磨他刚断nai的小猫咪,那猫这几天吓得连窝也不敢出,每天连吃饭都要绕开玉司南走。
玉西城觉得他们两个说话的样子有趣,人虽然是朝前坐着,注意力却在后排的两个小受身上,听着程砚青结结巴巴地跟玉司南说小话。
车子缓缓行驶在平坦的公路上,程冬冬坐在驾驶座上一直没说话,他的脑袋里好像有一个声音,低沉又沙哑,不容置疑地指导他向某个方向行驶,可隐隐又好像有些不对。眼前的公路像条盘亘在城市里的蛇,微微扭曲起来,程冬冬觉得脑袋昏沉得快要睡着,想换玉西城来开,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的意识好像被锁在一个角落里,使用他身体的,是另一个人……
后排的座位上还在玩笑,玉司南跟程砚青说他们小时候的事,他口中的小时候,已经是这个国家印在书册里的历史。“小红那时候可招人啦,秦淮八艳知道不知道?秦淮八艳里是没人喜欢他……哈哈哈,不过喜欢秦淮八艳的人里倒有顺便喜欢他的……还写诗追求他呢……”
程砚青自然是不知道‘秦淮八艳’到底是个什么鬼,但这不妨碍他听得有趣。玉司南专挑玉西城的糗事讲,玉西城偶尔反驳,大部分时间都是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