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夏长玉见那两个士兵走向皇帝,内心有些着急,可殿外谁也抽不了开身。
他深吸一口气,往旁边走了两步,将右护卫的刀拿起来,他微微皱眉,这刀比剑重,他用起来有些吃力,于是双手握住。
突然又觉得可笑,执此刀者都已经断了气,他还指望这副身体跟其一较高下吗?太不自量力了。
夏长玉直起腰板,视死如归般看着俞斐烨,他现在不敢问自己,是否对俞斐烨有感情,因为他对这张真实的脸是陌生的,惧怕的,这张脸的主人是曾经要杀掉他的。
俞斐烨差点松掉他手中的宝剑,他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会以这种最坏的方式让夏长玉见到他的真面孔,他看着那心爱之人的眼神,好像一把利剑一样,直接将他的心脏刺得千疮百孔,刺得生疼,刺得滴血。
“长玉……”俞斐烨带着乞求声音略微嘶哑地喊道,他内心有些乱,一时间百口莫辩,浑身已经没有方才那般杀气腾腾,仿佛又回到那个爱撒娇的大男孩。
夏长玉别过头闭上眼睛,这人发出的声音总归是没有变的。
可是怎么能有人演得那么像?
假装喜欢一个人,照顾他,包容他,逗他开心……
夏长玉甩甩头,看到血泊中的南朝士兵,殿外那厮杀声,惨叫声,还有城外血流成河,造成今天的局面他有一部分的责任。
严格的说,他不是南朝的子民,他不属于这个时代,可是,这些都是人命啊,活生生的人命啊。或许,南朝总归有灭忙的一天,但是,他不希望那个推波助澜的人,是他。
若不是答应进宫表演,俞斐烨就不会处心积虑来到他身边,就不会有这么一场Yin谋,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冤魂。
他的心,就不会如此煎熬。
夏长玉举着刀,步履维艰地走向俞斐烨,说道:“来吧,动手吧。”
俞斐烨心中一痛:“师父,你要杀我吗?”
夏长玉苦笑摇摇头,“不,是千万南朝子民要杀你。”
俞斐烨咽口唾沫,发现嗓子干涸,他哑声说道:“师父,你给点时间行吗,我需要向你解释。”
“不行!”夏长玉手起刀落,正面朝俞斐烨砍去。
俞斐烨脚下步伐一变,轻松躲开夏长玉的进攻,他顺手抓住他的肩膀,大声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夏长玉回头怒瞪,“我想象什么样子?”
俞斐烨一时语塞。
夏长玉不怒反笑,“想象你杀我将士,攻我皇城,占我领土,都是因为你要解救南朝与水火之中的黎民百姓?”
俞斐烨道:“不是……”
夏长玉话音落,又一刀挥斩过去,这次被俞斐烨截住,被其反手一弯,他吃痛,松掉了刀,“噗”得一声,砸到毛毯上,俞斐烨趁机抓住他的双手反抱住他,附于耳边说:“师父,我承认我开始是利用你,但是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信吗?”
夏长玉道:“我信。”
俞斐烨心中一喜,“那你这又是……”
夏长玉冷笑一声,“我信,我不得好死!”
俞斐烨瞬间僵硬了身体,这时,夏长玉抓住俞斐烨的的手就咬上去,他用得力气很大,不一会口中就充满的血腥味儿,俞斐烨默默承受着,好像多疼一些就能多让他舒服一点似的。
这时,台阶上的皇帝已然支持不住,夏长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夏长玉猝不及防转身,将人推出去,他往后跌退几步,撞到柱子上,抬手拔掉方才嵌进去的宝剑。
“呀——”夏长玉大声嘶吼,将宝剑拔出来。
俞斐烨想靠近,夏长玉毫无章法挥动宝剑,阻止他靠近。
俞斐烨道:“小心伤到自己。”
夏长玉双眼充满悲伤,又全部是自责,“放我们走!”
俞斐烨看着夏长玉,挤出两个字,“不行。”
此时,皇帝已经被制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那两个士兵正用兵器指着他。
“放我们走!!”夏长玉大喊。
“长玉!”俞斐烨大喝道:“这是国事,我,不能!”
这时,一个士兵下了阶梯,眼睛询问俞斐烨,这人可要活捉?
俞斐烨摇摇头。
夏长玉收定心神,下定决心般,“当真不放?”
俞斐烨突然不敢说话了,因为夏长玉正用剑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今日之事,是我遇人不淑,被人利用了去,南朝大势已去,可日后史官如何记载,恐怕我都将是浓重墨彩的一笔,名誉并不重要,可我自觉罪孽深重,”夏长玉深吸一口,声音有些颤抖,“我打不过你,也不能保全皇上一条性命,如今,恐怕只有一死,才能缓解我心中的愧疚。”
俞斐烨静静地听着,那好听的嗓音中,说出了如此诀别的话,“长玉,你死了,那我呢?”
“你依旧做你的皇子,或者有一天会……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