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部分射出的剑失了准头。
俞锦大怒,抽出佩剑振臂高呼,“冲过去,杀无赦,取俞斐烨首级者,赏银一万!”
听了如此奖赏,将士杀红了眼睛,大喊着从山头冲下去,疯了一般,追杀俞斐烨。
夏长玉一等人拼了命逃脱包围圈,那江湖前辈给他们争取的时间也就十几秒,敌众我寡,硬拼绝对是不可以的。
俞斐烨他们人少,除了夏长玉,其他人均能以一敌十,自身战斗力高,虽然杜光武功稍显弱些,但是他会使用暗器,那飞针上淬了毒,见血封喉,一旦中标,若无解药,绝无生还的可能。
俞锦的前锋是一对骑兵,杜光见此,手一挥,飞针一部分没入了敌军的眉心中,一部分扎到了地上。
中针者,眼睛一翻,从马上摔落,抽搐两下后,便没了动静。
后面的人只顾追杀,眼睛看着前方的俞斐烨好像看到了雪花银似的,并未注意脚下的飞针,踩到后,扎进脚心,不过三步,口吐白沫,死状无比凄惨。
杜光唉声叹气,心道,阿弥陀佛,罪孽啊罪孽。
一发过后,杜光不忍心再如此,姑且不说都是大昭的子弟兵,单是那韩王俞锦,也是俞斐烨同父异母的兄弟,日后倘若他家老三真当了皇帝,这段载入历史,难免会落个弑兄的罪名。
祸不单行,刚出这个山头,不远处一只皮毛雪白的狼倨傲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俞斐烨等人。
只听那狼仰天长啸,身后数不胜数的狼都窜了过来。
众人:“!!!”
当真棘手。
夏长玉见狼王心中一喜,随后又有几分担忧。
喜是碰见了“熟人”,忧是不知道这狼王到底是敌是友。
杜光薛近面面相觑,不知何去何从。
但是时间紧迫,前有狼群,后有追兵,根本不允许他们放慢马力。
俞斐烨犹豫着要不要绕过狼群跑到另一个山谷去,但是那方乃是河流,水流湍急,如若下去,生死各占一半。
俞斐烨生在大昭,水性不如南朝之人,虽然能闭气调节呼吸,但是如此,难免担着巨大的风险。
他看一眼夏长玉,只见对方眼神坚定,豁出去般,仰着脖子,模仿出狼的叫声,求救意味明显,情深意切。
“嗷呜——”
夏长玉略微尴尬,他叫唤了半天,对面的狼王并无反应,依旧站在原地,他抿抿嘴,挑挑眉毛,颇有几分感觉自己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俞斐烨:“……”
这时一个弓箭手瞄准目标,射向俞斐烨,林雪衣一直在俞斐烨身后,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一箭正好被她一刀拦截,接着又是一箭,俞斐烨巧妙躲过,却划到了夏长玉的肩膀。
夏长玉看了一眼,对上俞斐烨的目光,摇摇头表示无妨。
面对共同的敌人,他们目前心照不宣的站在一起。
俞锦见此追上前来,拿出弓箭,瞄准目标,脚下一用力,凌空一射,三只箭矢破风而去。
一箭被俞斐烨斩断,一箭被林雪衣打偏,而另一箭则深深嵌入林雪衣的肩膀上。
林雪衣失了重心闷哼一声,从马上摔落,她右手紧紧抓住缰绳,脚下一用力,忍着剧痛重新翻到马上。
此时,她感觉全身慢慢疼痛起来,不免心中大骇。
那箭头上有毒!
她冷笑一声,今日怕是躲不过了,手起刀落,砍断了那箭。
而后并未跟俞斐烨等人再一同前往,而是转回了身体,挥着双刀,朝敌军跑去。
“雪衣!”俞斐烨大吃一惊,喝道:“回来!”
林雪衣笑了笑,殿下终于唤她名字了,而不是一个无名鼠辈,一个细作,而是一个战士!
她带着诀别跟坚定的信念,只深深看了俞斐烨一眼,喊道:“殿下,来日成功,莫要忘记雪衣的三杯酒,保重!”
俞斐烨停止前行,薛近皱着眉拉住他,“殿下!”
话音落,林雪衣没入敌军中,杀声连天。
俞斐烨大声嘶喊,“林雪衣!”
杜光不禁红了眼睛,挥舞双手,又发出数十枚飞针,眨眼间,一片士兵倒地而亡。
夏长玉微微张嘴,不忍直视,突然就想起初见那女子时,一袭白衣,名如其人,虽花落红尘,却出淤泥而不染。
日后再想起这个女子,夏长玉的记忆中恐怕只有她那挥舞着双刀,坚毅勇敢的眼神,女中豪杰,不让须眉。
于紧急危难之中,那狼王大叫一声,无数只狼下山略过俞斐烨,奔向了敌军。
撕咬声,惨叫声不觉于耳,夏长玉路过那狼王,双手作揖,“谢了,狼兄。”
狼王“嗷呜”两声,夏长玉就此别过。
俞锦见此,留下大队人马跟狼群周旋,自己则带领了一批小分队,从山那头奔去,直接正面迎接俞斐烨等人。
俞锦这一队不到百人,将俞斐烨等八人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