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苏恒当然知道,长期幽闭会带来什么后果,也知道张先生的昏睡非正常昏睡。终究他还是伤害了张先生,把他逼到了只能躲到梦境中不愿醒来的地步。
苏恒将张先生四肢上的锁链解开,他抖着手,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要奋力维持理智,不让心底那些罪恶的叫嚣占上上风,也许一个松动,他就会把张先生锁回去,看着他形销骨立,化作枯骨,对于苏恒来说,可能那样的张先生才永远不会逃跑,才永远属于他。或许,他更适合爱上一个布偶,一个物件,而不是一个活生生人。
他将房门打开,呼唤老吴,声音嘶哑,歇斯底里。老吴接过张先生的那一刻,他心底甚至涌出的,竟然是弄死老吴的念头。可是他目光转到死气沉沉的张先生身上时,他咬破舌尖稳住了自己的暴虐,他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沙嘎着嗓子吩咐,声音里竟是从未有过的消沉与颓丧,“送他去医院,然后按计划做吧。”
老吴低头看了眼抱着的年轻人,又看了眼房门,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并没有听从苏恒的吩咐去医院,而是将车开到了苏恒的别墅。到了地儿,将张先生安置在卧房,等了四个小时,估摸着药效差不多了,拧开一瓶矿泉水,倒出一点儿拍在张先生脸上。
“辛苦了。”老吴第一次由衷地感谢这个年轻人。
“客气了。”张先生从长期昏睡中转醒,大脑还并不灵光,只能凭本能回了句。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之前的那个一成不变的空间里了,“成功了?”
“是的,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吧。我替整个苏家感谢您。”老吴说着对着虚弱的张先生鞠了一躬,“您服食了过量的安眠药,如果感到不适,请一定要通知医生。我给您安排了一个保姆,暂且就由她负责照顾您。”
张先生揉了揉彷如千斤的脑袋,最终还是把最后的疑问咽了回去,“我知道了,您费心了。我想先睡会儿。”
“那我就不打扰了。”苏总这时候应该已经随老夫人出国了,老吴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他。
算了,不如就这样吧,张先生昏沉间脑子里唯剩一句叹息。
张先生刚被苏恒锁起来的时候,他以为只要安抚住苏恒,让苏恒相信他不会离开,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后续的关于暗示的事自然可以徐徐图之。只是这么做了却收效甚微,苏恒非常抗拒与张先生交流。直到某天苏恒出差,老吴借着送饭的功夫,才让张先生明了因由。
苏恒原本已经控制住自己,在心理上达成了一个奇怪的平衡,也许再过个十年,那些曾经年轻时遭受的心理创伤,慢慢就会满藏在潜意识里,不能根除,只要不再受特别的刺激,却也不会再影响什么,但赵医生摧毁了这个难得而来的平衡。
他借助对助理王的治疗,将苏恒暗示解除的指令分多次通过助理王的日常对话传递给苏恒,也许一个非专业人士在未催眠目标的情况下,很难真的解除曾经的暗示,但长年累月的灌输,渐渐地,苏恒的暗示松动了。加上赵医生的突然出现,在苏恒心理上形成了一丝裂痕,所以自此之后,加速了苏恒的心理崩溃,也许李先生的事情曝光,以及与张先生的会面,也是赵医生谋划好的,只为了给苏恒最后一击。
所以苏恒的情况,其实已经岌岌可危。
老吴将这些告知张先生的目的,在于他希望张先生可以帮苏恒一把。毕竟不破不立,既然沉疴已解,趁着这个时候,推到之前赵医生建立的假象,唤醒苏恒沉睡的真正的自我意识,无疑是最佳时机。苏恒已是强弩之末,为何一直咬牙坚持在崩溃的边缘,而迟迟不采取行动,是对张先生的执念,他怕最后,他摆脱了赵医生和杨越的暗示,却忘了张先生。
所以张先生得出了一个等式,治疗=忘记自己,不治疗=苏恒总有一天会彻底崩溃。
“需要我怎么做?”沉yin良久么,张先生哑着嗓子问。
“在您和苏总刚刚在一起不久,我接到过苏总的电话。他告诉我,以后执行他的命令,一切以您的安全为首要条件。我想,唯一能解开苏总对您的执念的,只有您的安全。”
于是就有了张先生装死这一出。
张先生第一次体会到二选一,原来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 =这次真的要完结了。估计五章内。
其实吧,我本来想写的是一个做着做着就爱了的故事,可是现在这个世道,那什么描写实在生存不易,所以我只能删掉了很多情节,也改了大纲,这也是后半部分有点干巴的原因。
因为不给什么什么描写,我真的弃了至少两篇文了。有时候,那什么描写真的是剧情需要啊摔!我得想想有木有什么办法,毕竟我又不是写小黄文,稍稍一点那什么描写不很正常么!
☆、无题
几天之后,张先生才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他被苏恒关起来的时候,堪堪入冬,如今已是人间四月,草长莺飞的时节。别墅区绿化做得自然十分奢华,依湖傍山,景色宜人,对长期处在幽闭环境的张先生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