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一,苏泽锦就很快笑起来,“我一位叔叔的女儿,今年才十六岁。”他让侍者将那一桌子的账单全部都记在自己的账上后,又拿出皮夹,数出差不多一千块叫侍者带回给对方,同时还带了一句话回去:“‘晚上不要玩得太迟,记得早点回家,十点的时候我会给林叔叔打电话。’”
侍者将话带回去。那一桌的几个女孩子很快从位置上站起来。其中看起来最沉稳的那个似乎想到沈淮一和苏泽锦坐的地方道谢,但林明雅拉住了对方,一口声音又清又脆:“不用啦,我说过我这个哥哥人特别好的,回头我让我爸爸挑个礼物给他就好了。我爸爸是他外公的弟子呢!——而且他显然正跟他的朋友一起谈事情呢。”
这一句话终于打消了姑娘们上去道谢的想法,她们相互邀着离开,交谈的一半是在彼此埋怨大家都不带钱包,另一半在恶狠狠地骂着那位带她们过来又因为一言不合就翻脸离开的男孩子——要不是对方,她们怎么会在这里干坐那么久?
在女孩子们离去不多久,苏泽锦和沈淮一也吃完了自己的晚餐。
买单后到了停车场的时候,苏泽锦将钥匙递给沈淮一:“不介意的话,晚上回去的路程由你开?”他扬扬眉,“车祸总是还有些影响,现在轮到我自己开车的时候是绝对不喝酒、不打电话,不吃东西,就差两只手掌都抓紧方向盘了。”
“所以还特意换了一辆沃尔沃?”沈淮一莞尔说,接过了苏泽锦的车钥匙坐到驾驶座上:“先去你家?”
苏泽锦跟着坐进副驾驶座,说:“当然是先去你家。到你家差不多一个小时,那时候我的酒意也过去了,可以自己开车回家了。”
沈淮一‘嗯’了一声,挂档加油门,车子很快平稳地开出停车场。
苏泽锦将副驾驶座的椅背放下到自己感觉舒服的位置——一多半是为了避免开车的沈淮一看见自己在发短信——同时掏出静音的手机,先向某个号码发了一条早已编辑好的,只有一个字母A的短信。接着又看了看未接的电话和短信,选择了来自陈简的那几条打开。
—确实颇有气场。你打算怎么取悦对方?
—吃完了没有?结果如何?
刚刚启动的时候,车厢里就已经响起舒缓的钢琴曲,苏泽锦看了一眼正专心开车和倾听音乐的沈淮一,回复对方:
—吃完了,我上场给他弹了一曲。
—结果呢?
陈简的短信即时返回。
—结果对方表现得很喜欢,盛赞了我一番,然后继续开车并倾听钢琴乐。
苏泽锦回复。
—意思就是……
—意思就是这人简直特么的难搞。好了,不说了,他还在我身边呢。
苏泽锦咬牙回复了这一句,心道还好自己还准备好了一些偏门方法,否则光光谈恋*玩暧昧要搞到什么时候?
“你怎么了?”沈淮一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苏泽锦一愣:“嗯?”
沈淮一的目光直视着前方:“看上去颇为焦虑。”
苏泽锦沉默了一瞬,他靠在椅背上侧头观察沈淮一的侧颜——这是他特意调整过的,很容易观察对方而对方并没有看法看见他的位置:“……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沈淮一的唇角向上扯了一下,这大概是一个微笑。接下去,他就说:“行为,神态,语气,心理医生观察他人的三个关键。还有一些更简单的——”
“更简单的?”苏泽锦问。
“你一直在发短信。”沈淮一说,“你刚才的餐桌礼仪几乎完美,泽锦。”
“嗯……多谢?”苏泽锦回了一句。
“但偏偏忘记将手机静音了吗?”沈淮一笑道,然后他终于侧头看了苏泽锦一眼,“这叫做行为悖论。”
车内光线下,对方的瞳孔几乎流过光焰。
苏泽锦:“……”
沈淮一转回了头,他又在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刚才的那些分析似乎完全信手拈来,俯仰可拾:“行为悖论往往代表主人的非平常状态。所以,你在等待什么,或者计划什么?”
苏泽锦:“……”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内心在这个时候完全被人看透了,强烈的不自在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简直太特么的难搞了……心理医生都这么难搞吗?
苏泽锦这样想着,又看了沈淮一一眼,可沈淮一根本就没有转头看他——是并不准备对他的行为深究,还是觉得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不屑一顾?
苏泽锦认认真真地思考着,而后很快意识到他的准备好的“半路劫车,两人一起逃跑,同甘共苦建立革命友情,再将话题深化谈到八卦蟠龙镜及某些救命玄学”上的计划必然不能再实行了:不管是英雄救美还是同甘共苦,显然都必须其中一方毫不知情,否则古往今来哪来的那么多传世佳话?
但好在他到底不是刚出社会的年轻人,因此一瞬间的心惊过后,苏泽锦很快就收拾好表情,将场面圆了回来:“确实在等一件事情的结果,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