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内心戏为重。
“小帅哥,我不是什么姨娘啊。”婵娟笑咪咪地摇头。
许弈清醒后,怀疑婵娟烧坏了脑子,又请了几个郎中来,郎中们却是连声恭喜,道婵娟奇迹似地恢复,是十分罕有的病例,但还需吃上半个月的汤药,仔细调养。
“我呢,好像跟你的姨娘换了灵魂噢,她去了我的时代,照你的说法,我跟她名字一模一样,好像有很特别的缘份呢。”
婵娟说了一堆奇怪的话,许弈听不懂,也不想懂,这样的婵娟陌生得让他害怕,不过他已是十五岁的少年,许大爷死后又成了一家之主,便是极力强自镇定。
“姨娘,您这般胡言乱语,要是传了出去,许家又要落人话柄了。”许弈严肃地道。
“又要?”婵娟歪着头问。
许弈只好将过往和盘托出。
“你爹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啊,难得的不迷信,我这现代人也比不上他。”婵娟露出十分佩服的表情。
“爹离世之前,您跟他很是恩爱。”许弈不胜唏嘘。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什么姨娘,也没看过你爹,而且我一向喜欢小鲜rou,从来没跟大叔交往过。”婵娟皱起眉头。
许弈一个头两个大。
醒来之后的婵娟真的象是另外一个人,神情语气全都变了,在她身上再找不到以往那个端庄沉静的婵娟,但对这失而复得的庶母,许弈加倍珍惜,又曾发过誓要敬爱她,是以心里就算茫然失措,也还是晨昏定省。
“姨娘,喝药了。”
婵娟大病初愈,许弈不敢掉以轻心,每日盯着婢女熬药,端到婵娟面前。
“不要不要,这好苦哦。”婵娟嘟着嘴拒绝。
“你们下去吧。”
许弈挥挥手遣开婢女。
“姨娘怎么样才肯喝药?”他问。
“你喂我,啊~”
婵娟把嘴巴张得大大的,许弈看傻了眼。
以前的婵娟,笑不露齿,这么多年,别说是牙齿,其实婵娟连笑都笑得很拘谨,许弈不曾看过她嘴唇张开的模样。
“喂人家嘛。”婵娟腻着声道。
许弈就这样愣愣地,一杓一杓把药喂给婵娟喝,这是以前的他绝对不可能做的事,婵娟也绝不可能要他这么做的。
“真是苦死啦,有没有蜜饯之类的?”婵娟问。
许弈机械地点点头,差人取来几味蜜饯,婵娟拈起一块,咬了小口。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你帮我吃~”
婵娟把咬剩的蜜饯递到许弈嘴边,等许弈咀嚼吞入肚,才发现做了什么。
自己竟然吃了庶母咬过的东西啊!
许弈霍地站起身,也不管撞倒了椅凳,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婵娟的房间。
他心里乱糟糟的,连着两日没去给婵娟请安。
一定是高烧烧坏了脑子,那些没用的郎中竟然诊断不出来。
第三日,婢女匆匆忙忙地跑来找他。
“少爷,夫人闹着要出房。”
“快拦住她,她还需休养。”
许弈被死过一回的庶母吓怕了,马上起身,到了婵娟房外,就听见她挣扎抗议的声音。
“欸,你们别按住我啊!我没事了,只是想出去透透气!这都躺几天了,再躺下去我要发霉啦!”
许弈走入房中,看到被婢女们固定在床上的婵娟。
“哦,小帅哥你来了,放我出去吧,我又不是犯人。”婵娟苦着脸道。
以前的婵娟老成持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露出这种苦苦哀求的表情,许弈不禁有点心软。
“再等两日吧,您若嫌闷了,我找些有趣的话本儿给您瞧。”许弈撤退婢女。
“不要啦,我只想出去走走嘛,拜托啦。”婵娟握住他手恳求。
许弈抽出手摇摇头,婵娟马上瘪嘴,不一会儿又转转眼珠子,笑得许弈心慌意乱。
“你亲我一下,我就不出去。”婵娟说。
这不是脑子烧坏,简直是疯了,不成体统。许弈后退好几步,心里除了讶异还慢慢升起被调戏的排斥感与怒意。
“我有这么可怕吗?”
婵娟睁大眼睛,眼里马上蓄满泪水,要哭不哭的,许弈从没看过婵娟哭泣示弱,原本的排斥怒意又消失无踪了。
“不......不可怕,但长幼lun常不可违。”许弈道。
“我哪里像你那姨娘了?我真的不是她啊。”婵娟楚楚可怜地道。
“我,我让您出去就是了。”许弈只好让步。
“你宁愿让我出去也不肯亲我,好像不是好事。”
虽然这么说,但婵娟马上收起要哭的表情,眼泪也很神奇地不知跑哪儿去,眼睛恢复了干净明亮,嘴角还带着个顽皮的笑容。
许弈不是笨人,随即知道自己被诓了。从前的婵娟,就算被他打骂也不还手,哪里会表现半点委屈,遑论捉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