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你要记着,好歹你也是林家的人。”
林不换浑身一颤。
房间里又只剩下白十一和林不换。
他们曾经无数次共处一室,温馨甜蜜的,压抑尴尬的,却不曾像现在一样,一个束手无策一脸悲伤,一个嘻嘻直笑满心绝望。
白十一笑了很久才停止,身体注册过高浓度的可卡因,还没什么力气,笑得太厉害,从脸到脑子都一阵一阵的发麻,眼前也是银钱遍地,漩涡轮转成云朵。
就像那个男人头发的触感。
“十一……”林不换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
“你出去吧。”
白十一语气平静。
“你还想对我做什么,一并做了吧。我随便你Cao。然后请你出去。”
“我累了,想歇一会儿。”
白十一闭着眼睛,感觉到男人带着熟悉到让他落泪的温度和气息俯下身来,在他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无关欲望,过分小心。
只是白十一再也没办法相信这些带着隐情的温存爱意了。
听见关门的声音,白十一才长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两边太阳xue都shi漉漉,他知道自己是哭了。下意识的,他也不清楚是为什么。
太多原因了,他都不愿再去想。
朦朦胧胧中睡着。梦境黑暗粘稠,缠得他求死不能。
梦里面自己躺在坟墓里,头上长满荒草。墓碑上刻着白可笙的名字,他刚想着,我怎么变成我爷爷了呢,地底下就钻出很多只手要掐住他的脖子。
他吓得一边哭一边挖洞往外逃,洞却越挖越深,那些手的主人也在挖洞,然后杜岩就从地底钻了出来。
他一边逃,杜岩一边追,喊他的名字,却是温柔过头的语气。
他曾经最爱听的那一种。
他跑着跑着撞进了另一个怀抱里,他最爱的触感,迷药一样让他不能自拔。
他和林不换就这样在shi润窒息的泥土中做爱,连细节都那么真实。他在林不换的身上呻yin扭动,像个女人一样大哭出声。
然后林不换插在他身体里的器官变的越来越尖利,进入也越来越直接。他疼得大叫,回头看时,那分明是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刀。
他还来不及呼喊,就被从里到外剖开了。
眼前还残留着林不换悲伤的表情,白十一大喊着惊醒。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片漆黑。
白十一喘着气,耳边响起叮叮咚咚的杂音。
他挣扎着去掀开了窗帘,窗户上层层叠叠地铺起刀削似的雨痕。
S市的冬天,又下雨了。
鬼天气。
白十一就这样被关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世伯不直接杀掉他算了。他这样活着,于人于己,都毫无意义。
最糟糕的是,他的毒瘾开始犯了。
人在无事可做的时候最容易被勾起心里的瘾。而囚禁他的人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连三餐都只送到门口。没有任何人出现,房间的布置也简单过分。白十一面对大段大段的时空空白,身体深处的渴望不由自主地逃窜而出。
他一开始还能礼貌地跟送饭来的人提出要求,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麻木反应磨却了他的耐心。那种欲望也越来越张狂,白十一再也挡不住了。
他开始发了疯似的捶墙壁,嘶吼着要药。把送来的饭菜倒在送饭人身上,砸了盘子拿碎片往自己身上划。每当他伤害他人或者手头有了利器时,就会有人出现制止他。却没有人响应他的要求,最后还是留他一个人在一片空虚的空白中流血喘息。
大概过了五天,已经形销骨立人不如鬼的白十一终于等到了一次注射。
但这次过去后的毒瘾就发作得更厉害了,白十一经常失去理智。清醒过来的时候全身无力,昏昏沉沉。
这样下去,早晚都要死的。
林不换,杜岩,还有那个世伯,从那天过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S城最近天天下雨,偶尔还电闪雷鸣。真的像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白十一已经再也没有心思去管,他已经完全被自己最基本和最丑恶的欲望俘虏了,无暇他顾。
这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地上。老式的木质地板铺着不知用了多少年头的地毯,倒还很干净。
白十一忽然想起,这是林不换的爷爷留下的房子。按照他那个世伯对他爷爷的一片忠心,估计屋子里的东西都不曾动过。如今肯给他用,还真不怕他糟蹋了。
用力撑起身子,手按在地毯上,却不知为何一滑,整个人又摔倒在地。白十一叹着气,心里忽然想起什么,鬼使神差地用手去按地毯下面地地板。
木头吱吱嘎嘎地上下翘动,明显是松动了。
这些天他闹起毒瘾来没少折腾,这房间里的老筋骨怕也被他累惨了。
白十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揭开了地毯,发现那块地板明显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