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没事总撩我,简直有病。我在这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他们俩打起来,老头老太太还不让我走。我现在可想你了,真想赶快回去。”
听陈树瑜这么说,唐宋也跟着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也想陈树瑜了。
唐宋和陈树瑜的感情可以说,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当年他半路退学离开锦绣,在车站Yin差阳错买了去临阳的车票。到了临阳之后,他刚出火车站就被小偷给偷了钱包,在去报警的路上又捡到了因为右腿畸形而被父母遗弃的唐景舒。
最后的结果是唐宋既没有找回钱包,也没有帮唐景舒找到父母。虽说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但他也不忍心看着孩子这么一点就被送去孤儿院,孤儿院里面是什么样子他最清楚不过了,于是咬咬牙就收养了唐景舒。
那段时间可以说是唐宋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候,他的钱已经花没了,但工作和房子一直没有着落,唐景舒又因为他疏于照顾而感冒了,高烧不退,他却拿不出钱给孩子治病。
这一桩一桩事情堆叠到一起,简直是雪上加了无数层霜,让唐宋都有了抱着唐景舒去跳楼,死了一了百了的想法了。
就是在那个时候,唐宋遇到了陈树瑜。
陈树瑜帮着唐宋给孩子治病,在自己的店里硬挤出了一个收银员的职位,让唐宋去他那里工作,又把自己住的地方腾出来一部分,让唐宋去住。
到现在唐宋每次想起这些事情,眼眶还会发热,说是陈树瑜救了他和唐景舒的命一点都不为过。
但说起来,陈树瑜其实命也不好。十几岁就开始出来赚钱供姐姐上学,结果姐姐大学没上完就失踪了,白白浪费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互相喜欢的人,又因为对方的父母而分开;后来又替难产去世的姐姐养活三个孩子,再也没有过找一个人过日子的念头。
他们俩就像是难兄难弟,一起相依为命,互相支撑着过了这么多年。如今陈树瑜好不容易和喜欢的人破镜重圆,但看起来闹心的事也不少。
但对于程衍家里的事,唐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和陈树瑜说一些最近看过的段子,让他宽心一些。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陈树瑜有些犹豫地说:“御弟哥哥,那个我听程衍说,林放这几天可能会过去找你。”
唐宋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但嘴上却不在意地说:“来就来吧。”
“你没事吧?”陈树瑜有些担心的问。
“腿长在他身上,”唐宋说:“他非要过来我也拦不住。”
陈树瑜在那边又叹了口气:“你们俩的事,我也不好多说,但是你记着,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知道。”唐宋笑了一下,说:“你在那边好好的,有事和程衍说,别自己忍着。”
“知道。”陈树瑜应了一声。
又说了几句,两个人挂了电话,唐宋原本不错的心情被某个人要来的消息给弄糟了,他看着在一边看电视的唐景舒,忍不住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在上面留下一道白色的面粉印子。
唐景舒有些茫然地转头看向唐宋:“爸爸?”
唐宋笑了一下,说:“没事。”
过了年他已经三十岁了,年过而立却身无长物,连住的地方都是别人家的,身边还有七岁的孩子——年老色衰,还带了一个拖油瓶的孩子,大概也没有什么可图的地方了吧。
这么想之后,唐宋对于林放要过来这件事也没有那么排斥了,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林放居然会来得这么快。
包完了送年的饺子,时间差不多也到了下午五点多,临阳对于送年的时间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你愿意,就是不送也行。
唐宋领着唐景舒煮好了饺子,就带着他出去放鞭送年。
周围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唐宋领着唐景舒从后厨的门出去,慢慢往空地处走。父子俩腿脚都不好,走路一瘸一拐的,就像周围的孩子欺负唐景舒时说的,一个大瘸子生了个一个小瘸子。
虽然后来说这句话的孩子被陈家三个孩子给揍了,陈树瑜还不依不饶地找了孩子的家长,但这句话就像是一块烙印留在了唐宋的心上,同样也留在了唐景舒的心上。
唐宋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留下唐景舒到底对不对,孩子如果在孤儿院里长大,至少不会有人追着他,说他有一个瘸子爸爸,不会给他双重的难堪。可是孤儿院的生活实在是太苦了,他尝过之后一点也不希望唐景舒走他走过的路。
空地上几乎没有出来放鞭的人,周围的住户一般都是七八点钟出来送年,唐宋因为那个时候冷,怕唐景舒感冒,所以才选这个时候出来。
放了一挂两千响的鞭,唐宋又从兜里掏出来一盒摔炮递给唐景舒,让他自己去一边放着玩。这个东西不怎么响,放起来也安全。
父子俩放了快半个小时的鞭,准备回去的时候,唐宋转身时瞟见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宾利,车窗半开着,在路灯的照射下露出里面开车人的轮廓,和一个红色的点。
唐宋猛然顿住了,原本想迈开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