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言耸听。
虽然许三儿知道眼前这人说的真话,心中依旧涌上一点戒备,他猜不透对方的目的,也不相信他的好心,尤其他天生对别人的情感情绪接收不良,也无从分辨善意恶意。深夜出现在无人的商场,又恰巧抓住他,怎么想都充满了可疑之处。
似是看穿了少年的忌惮,易世安抚地朝他一笑,手中递过去一张便利纸条,说道:“你还年轻,天大的困难也有千种办法去解决,何必冒这么大的险呢。这上面是我的电话号码,我正缺人帮我干活儿,你考虑一下,愿意就联系我,报酬不会亏待你。” 许三儿没有伸手去接,沉默地表示拒绝。
易世毫不介意地收回纸条。“没事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对了,我叫易世,名字有些拗口,你叫我易哥就行。早些回家去吧,我走了,再见”说罢离去。
少年目送他远去的背影,罕见地生出几分茫然。
第2章 第 2 章
日头高照,已至晌午,许浑打了个哈欠,揉揉自己饱胀的啤酒肚,费力撑起五短的身子。他很少在中午就起床。一玩玩至通宵,一睡睡到下午,才是这闲汉的常态。今儿许浑要去赴一场家宴。多年来的嗜赌让他习得一手不错的牌技,虽然没法在满是赌鬼的麻将馆占到便宜,但虐虐那些亲戚却轻而易举。意yIn着自己在牌桌上大杀四方的风采,许浑愉快地哼起歌,刷着牙。
许浑洗漱完毕,一进客厅,意外见许三儿也在。今天是周一,往常他理应在学校上课,不知为何没去。许浑懒得探究,反而冷哼一声。兔崽子上什么学,浪费时间金钱,还不如早点出来工作,挣钱供养他老子。许浑看到许三儿坐在矮凳上吃饭,不瞧他,也不叫人,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便宜儿子从小就不怎么会说话,也不会来事儿,性子古怪孤僻,跟个智障哑巴似的,直教许浑横竖看不惯。前些年乍一听许珊蓉说这小子得了什么人格障碍,搞不好会Jing神分裂之类的,许浑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虽弄不懂这些心理术语,却疑心许三儿故意诓骗许珊蓉。毕竟除了不爱跟人来往,他行为与常人无异,完全不像那个疯婆娘。要是许三儿真得了Jing神病,他岂不是又要拖个废物,切,养儿子不如养条狗,一天到晚毛病多,真是矫□□儿逼。
许珊蓉是许浑的小表妹,是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她对许三儿是真好,当诊断出侄子有分裂样人格障碍时,立马要求许浑配合她给许三儿治疗。许浑非常不满小表妹对自己指手画脚,插手许三儿的事儿,却不好直接反对。于是面上答应下来,私底下对儿子不闻不问。毕竟他家低保还是仰仗许珊蓉托人办下来的,自己还有很多用得着小表妹的地方。
许浑转念一想,此次宴席许珊蓉定会到场,不如借机带许三儿一起去见她,讨个好。打定主意后,许浑命令他拾掇一下,跟着自己去赴宴。许三儿明白若是违了他的意,少不了一顿毒打。何况昨晚在外折腾一宿,今儿请假在家,无所事事,去见见小姨也好。背上书包,少年随着许浑出门赶地铁。
地铁站人流不息,没有交通卡的许三儿局促地停在售票窗口,努力翻着背包,扒拉出几个硬币。正打算买票,却被许浑一把抢了钱,扯着他过了安检,嘴里责骂乱花什么钱。接着荒唐的一幕上演了,只见他身子紧贴前面打卡的路人,趁着门页还未合拢时,猛地冲过了闸机。完全不顾旁人鄙夷的视线,跟打了胜仗般得意洋洋。许浑用眼神示意许三儿照着他刚才那样做。之前从未和父亲坐过地铁的少年,自然不知他惯爱逃票。想来也尤其可笑,在牌桌上挥霍无度的赌徒,却因逃掉几块票钱而沾沾自喜。许三儿面无表情与闸机另一边的人对视,一动不动。许浑脸色Yin沉下来,目光几欲噬人,散发一股浓浓的威胁意味。行人接连绕开少年杵着的闸机口,投以奇怪的目光。气氛正僵持,身后突然响起“嘀”的打卡声,许三儿察觉有人轻轻推了自己一下,他鬼使神差地顺着这股力道向前走了几步,反应过来时,人已过了闸门,衣兜里还被塞了张东西。他一回头,立刻被易世明亮的笑容晃花了眼,那笑含着三分理解,七分温柔。心莫名一动,像是封冻的冰块被蜡烛的焰尖儿燎了一下,融化不了却停留了一瞬的灼热。
许浑没发现易世的小动作,只当许三儿钻了青年打卡的空子通过了闸机。虽不爽至极,却碍于时间地点没有当场发难,撂下一句回家再收拾你的狠话,上了地铁。许三儿故意落后半步,去了不同车厢,确认许浑看不见他后,从口袋里拿出东西仔细观察。一张地铁卡,外层罩着透明的卡套,中间还夹了张黄色纸条,是昨晚拒收的电话号码,上面写有易世的名字。抽出来再看,纸条背面竟留了道数学题:6X+3Y=60,X=,Y=。少年瞟一眼便知这道二元一次方程题有无数个解,虽略感奇怪,还是随手在上面填了两个数字。
觥筹交错,许珊蓉应付好催婚的三姑六婆,穿过嘈杂的席间,找到坐在角落的许三儿。
“小姨”
听着侄儿不带感情的招呼声,许珊蓉心下叹息。再瞅瞅不远处打着酒嗝,向人吹嘘自己丰功伟绩的许浑,更是嫌恶不已。她对许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