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地找它回来做什么,它爱去哪就去哪吧。扯过被子,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部都是那只蠢兔子的样子,每天不吵不闹,自己戏耍它的时候也只会瞪圆了眼睛,在那双眼睛里自己看得见惊讶,看得见害羞,看得见温柔,还有今早的惊慌,还有那声“念之”,叫得人骨子里痒痒的,浑身不得劲。被子上似乎还有兔子的气息,他还记得拥着兔子的满足感,好似多年来一直悬空的心终于找到地方落脚了。如今,怀里空落落的,叫人怎能安心睡去。
翻身坐起,杜惟在书桌前枯坐了整整一夜,及至天明,桌上的画像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每一张都是兔子,或静或动,或坐或卧,墨玉一样的一团竟有千百种姿态,浑然天成,妙趣横生。
☆、第 7 章
南汀走在街上总觉得处处都是眼睛,满身的不自在,心里细细揣度道:大概是自己太不像个人了吧。于是学着杜惟平日里的走姿,遇上姑娘丢下的手帕不知如何是好,也只学着杜惟微微勾着唇角目不斜视的走了。身后的几个姑娘咬着唇只得认命地捡起手帕,啐一句“不解风情”,还是含情脉脉地目送他远去。只有一名女子,笑的张狂,笑得南汀落荒而逃。
南汀逃到山上,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老头,不知自己如何变回去。此番上山比上次要容易的多,毕竟已经幻化为人形了。只是南汀在山上饶了好大一圈还是没能找到上次的洞xue,眼看着天要黑了,正打算去找老鼠后背就被人打了一棍。
再醒来,南汀发现自己被关在以前老鼠描述的小黑屋里,屋子狭窄不说灰尘也很重,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前衣襟大敞。南汀上山就已经累的不行,现在也不知多久了,从杜惟家跑出来就没进过食。现在是又累又饿,还不知有怎样的厄运等着自己。早知道就不跑出来了,即便杜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见得会怎么样,他平日里除了喜欢捉弄自己之外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饭菜一直都是准备两份的,若是从外头回来,多半还会给自己带吃的。可见,杜惟不是个坏人,自己向他解释一番应该就可以了。可是,自己不是人类,他还会在收留自己吗?会马上赶人的吧。如今,自己被关在这里,杜惟是南汀认识的唯一一个人类,还不知此刻他在哪里风流快活,说不定根本就没发现自己不见了,就是发现自己不见了,又怎么会找一只不会说话的兔子呢?毕竟杜惟从来只是“兔子”“兔子”的叫,未曾有给自己取名的打算。自己只是只野兔子,他又怎么会在意。南汀想到此处忍不住堕泪,不知道是为自己未知的厄运还是为杜惟。
不多一会儿,就有人声传进来了。
“金姐,您看看,绝对是好货色。”一粗犷男声道。
“是吗?”这句应该是女声,还很年轻。
“可不是,不是好货色敢送金姐这吗?虽然不是女的,可这长相啧啧,这么几年可就没见过这种极品啊。”
说话间,两人推门进来,一年轻的女子把灯笼递到南汀眼前。昏黄的灯光映得整张脸柔和温婉,点点泪滴惹人怜爱,真真是雌雄难辨。
“人家都说‘灯下看美人’,果然不错。”金姐拿开灯笼道,“开个价吧。”
“金姐,这话说的多生分啊。”男人呵呵地笑。
“行了,我们俩也不熟。别扯这些没用的。”
男人听罢,比了个数。
金姐道:“去账房拿钱吧,老规矩。”
“得咧,谢谢您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男人走后,金姐勾起南汀的下巴,“果真是个勾人的小妖Jing,到我金姐的手上就别有其他的想法了,谁叫你这副皮囊这么美呢。眼泪擦擦,安心做我的摇钱树,否则别怪我金姐狠心了!待会儿会叫你帮你打扮打扮,跟你说说这边的规矩,明晚可就指望你了。”说罢还狠狠地掐了南汀的腰。
真如这金姐所说,不一会儿,南汀就被簇拥着到了一间装饰华丽的厢房。南汀看着那些侍女嘴巴一张一合地不知道在说什么,耳边嗡嗡地响,沾着床就睡了。
天一亮,杜惟昏着脑袋就上山了,他把兔子出没的地方全部都找遍了,还是一无所获。在温泉旁的石头上,坐了半日,那只傻兔子会不会再来撞石,而自己只要在这里等它回来就行了。再或者,自己像那日睡上一觉,醒来就看见那只笨兔子在温泉里洗澡。
等他下山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今晚是乞巧节,街上的人意料之中的多。小摊贩正在热情的叫卖,杜惟想,如果那个笨兔子在的话应该会被这些吸引吧,还有兔子灯,不知道会不会吓到那个胆小鬼。
满月楼今晚向全镇人开放,因为今年金姐推出了一个特别的展品,据说是多年未见过的绝色。台下坐满了翘首以待的形形□□的客人们,有一掷千金的富商,也有富有风雅的书生,甚至几家数得上名的小姐们也来看看所谓的绝色究竟如何。杜惟路过的满月楼门口的时候也被揽客的姑娘们推搡着进来了。只见满屋子的莺莺燕燕吵得人脑仁疼,正转身要走就看见一人从楼梯上被扶下来,只一眼就钉住了他的脚。这人正是南汀,身着白衣,未施粉黛,如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