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有可能失明这事儿,明景宣表现得相当平静,仿佛比少了根头发还要不当回事儿,只是关心萧重光。
“在里屋呢,属下见您昏迷不醒,故而……”
“扶本王进去。”
“是。”魅影扶着明景宣来到床榻边上,又将人拉着手碰到萧重光,这才站到一旁,默默看着一言不发。
“你出去吧,没事儿别进来。”明景宣没工夫应付魅影,修长的指尖颤了颤,随后循着感觉一点点摸索过去,直至触碰到萧重光的脸颊,这才一点点凑了过去,轻轻搂住他。
“流影,我看不见了,所以我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否则万一哪天你被人偷走,我就再也找不到了。”
“流影,我的梓宫够大,到时候一起睡吧。”明景宣说到这里,还勾起嘴唇微微一笑。“之前我躺过,挺柔软的,就有些孤单,以后咱们一块儿躺,也好有个伴。”
“过几日我去求求皇兄,让他应承下来,这样我也放心些,咱们是结发夫妻,自然要一直在一起,永不分离的,对不对?”
“咱们不去皇陵了,就找个没人打扰的地儿,也不要陪葬品,免得遭人惦记。”明景宣吻了吻对方的脸颊,笑容温软柔和。“流影,你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不许反悔,不许耍赖,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流影,再唤我一声云疏吧。”话音未落,又是两行血泪蜿蜒而下。
魅影捂住自己的嘴巴,悄然离去,根本不敢再多呆片刻,她怕自己抽噎出声,她怕同情那个明景宣,让自己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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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清晨,魅影进门便是一声惊呼。“殿下,您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明景宣茫然的抬起头来,原本漆黑的眼眸折射不出来半分神采。“白了就白了,何必大惊小怪?你去准备热水,本王要与流影一起沐浴更衣。”
魅影此刻有些害怕对方的笑容,低下头来不敢多看。“王爷您如今……可能不大方便,还是让属下来吧。”
“不成,流影不喜欢别人碰他。”明景宣固执的摇摇头。
魅影无奈只得乖乖照办,眼看着明景宣自己还跌跌撞撞,却将怀中那人保护得极好,亲手为他沐浴更衣,玉白修长的手指在如墨青丝间缓缓穿梭,缱绻万千。
明景宣虽然看不见,却还是一点点为对方整理衣襟,耐心的一寸一寸抚平褶皱。“他这人不会tuo·衣·服,就喜欢撕,大婚那会儿,本王的凤袍就是让他给撕坏的,你说他是不是很没耐心?所以啊……他更不会穿衣,都是本王帮他穿的。”
“想必殿下那会儿,定然很开心吧?”
“啊,没有比那更开心的了。”明景宣俊美苍白的脸上微微露出那种恍若隔世的笑容,渺远而缥缈,让人陡然间觉得背后一凉,可心里却越发难过了。
魅影不知该说什么,生怕一开口,声音就是哽咽的。
明景宣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招招手示意魅影过来。“皇兄来了,你扶本王出去,等等,流影身上没什么不妥吧?”
“没有,一切都很好。”
“嗯。”明景宣这才点了点头,在魅影的搀扶之下,有条不紊的走了出去。
轩帝果然一身玄黑色锦衣负手而立,如墨长发一丝不苟束在头顶的玉冠之内。“数月不见,十一弟怎将自个儿弄得如此狼狈?”
明景宣神色淡淡。“失礼之处……还请皇兄见谅。”
待魅影扶着明景宣入座之后,轩帝睨了对方一眼,示意她去门外守着,魅影不敢不从,只得乖乖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不见。
“见谅?哼,十一弟,你就不曾好奇朕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明景宣紧了紧手中茶盏,还算平静的开口:“皇兄可有法子……救救流影?弟弟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不惜一切。”
“你如今还有什么……能拿来作为筹码?”轩帝似笑非笑。
“什么也没有。”明景宣自嘲般的勾了勾唇角,苦涩不已。“可皇兄今日既然来了,便必定有所图,不是吗?反正皇兄要什么,弟弟就给什么。”
轩帝勾了勾唇角。“把衣衫tuo了。”
“好。”明景宣丝毫不带犹豫,说着便伸手去解腰间玉带,只是还没触及,便被人紧紧扣住了手腕,动弹不得。“皇兄?”
“朕逗你的。”轩帝倒是真没想过与弟弟乱·lun,毕竟他现在对杨将军兴致正浓,也懒得折腾这个一看就不怎么正常的弟弟。
明景宣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不作声响。
“十一弟可知……忘尘为何会失效?放心,朕给的忘尘货真价实,药效也是极好。”
“弟弟不知。”明景宣当然已经试过忘尘的药效,才会放心给萧重光服用,岂知即便如此,还是出了差错,萧重光一睡不醒,再也不愿见他。
“哼,因为忘尘只对活人有效,而活死人……自然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