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不错吧?”
宁轲愣住,心中埋藏了陈年旧事被揭开。
“你父亲在时,燕军真乃猛若狼虎也。只可惜燕国被jian臣所害,老来只能零落山丘。”南昭道人看着宁轲的脸一点点变得铁青的脸,叹气:“你真以为是辽人害死你爹?”
话音刚落,宁轲双眼怒睁,猛然抓住南昭真人的手臂:“你说什么?”
南昭真人老树皮似的手覆在宁轲手背上拍了拍:“那年你爹与辽交战惜败后,朝堂内主站派为逃避职责,拿你爹当了挡箭牌。为以防你爹东山再起,勾结边境辽军,以屠村为由,杀了你爹娘。他们早知你爹已经在战场上废了一条腿,杀了他易如反掌。”
“不过,你和这丫头活下来了,算是老天给你爹的唯一恩惠。”南昭真人看了眼熟睡的婉桃,道:“我与你父亲师出同门,出师后老夫出家逍遥自在,你父亲却一门心思要参军……你父亲执拗而忠义,我就说他早晚在这上面栽跟头。”
一股无力感从宁轲脚底直蹿上天灵盖,他顿时连身子都难以支撑住,良久,他哑声开口,声音里都透着憔悴:“父亲自小望我能出仕报国,怎么会……”
“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南昭真人不再镇定,褶皱的面容上浮起丝丝愁容:“叫你做第二个他吗?国不存何以报乎?”
那些乐衷朝廷尔虞我诈的高管贵人,哪一个体恤过燕国垂危的江山百姓?这早已不是一个国家,只是一群贵族的安逸场罢。
“殊儿把你交给我,现在你醒了,老夫也该走了。”南昭真人像是不愿再提及往事,便起身:“这里是燕国苏坞的一处小宅院,我已经为你买下来了,很安全。你以后带着妹妹在此好好生活,其他的与你没有关系了。”
这是……被他赶回来了?那些斗酒笑谈之言,全飞灰湮灭了吗?这样的保护,这样被动的离别,让宁轲难以适从,心中像生出几根芒刺,隐隐提醒着宁轲,他和易殊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宁轲:“他在哪里?战事如何了?”
“不是说了其余事都与你无关吗?”南昭真人负手背对宁轲:“你不用觉得你欠殊儿的,他对你好,只是因为你爹当年从辽军手里救过他一次。这些日子,他的恩情已报,你与他……最好不要再相见,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宁轲眼神黯淡下来:“以往我于他在营中他从未如此,这次终战本就必胜,他这样急着送我回来……莫不是遇见难事了?”
南昭真人微挑了挑眉,拎起狐裘一展披上,朝外迈着步子,长音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门关了,将一袭风雪隔绝在外,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宁轲转头,才发现婉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婉桃的小圆脸红扑扑的,眼睛扑闪着,怯怯地问:“我们再也见不到易哥哥和大胡子叔叔了吗?”
宁轲默然,半晌,他掀被下床,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淡漠,好似刚才的动容从未存在过。
“不见也罢。”
第7章 第 7 章
荒原广袤,寥落远星低垂,从哨塔上一眼望过去,干雪覆盖的草野无垠无际,与暗夜相连,仿佛永无止境。
“殿下,辽军援军与日俱增,我军实在是力不从心,再战下去,实在不为明智之举啊。”周扬毕恭毕敬地站在易殊身后,脸被寒风吹得僵冷,而易殊已经在这儿一动不动站了一个时辰。
夜色里,易殊一双眼沉似深渊,几场硬仗打下来,他已经卸却了往日那股子悠然,脖颈上那道前几日才落下的新疤,被光滑的皮肤衬得格外狰狞。
辽军这次真的是狼子野心,这次似乎倾城而动的兵力,让他意识到,辽军这次的目标不是要枪多少粮和攻占几座城池,这样孤注一掷地蜂拥而至,必定是要一路攻城掠地,直逼魏京去的。
魏援军尚未抵达,忠远营的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再耗下去,只能让这些Jing兵良将们黄沙裹尸。
但他现在不能撤退。
辽军势头正盛,魏军一旦撤退,那辽军攻魏的战线将畅通无阻,他现在每退一步,都凶险万分。
过了西川,便是魏土。他必须守住西川最后的防线,直到援军到来。
“不能退。”易殊沉声道:“至少要再守十日。”
周扬还要再劝,被易殊一道凌厉目光给吓了回去。他摸不清那黢黑的双眼里藏着多少种情绪,只觉得寒光似剑,刺得他不敢动弹。
“逸景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回殿下,南昭大师已经托人带来消息,说是一切已安排妥当。”
“嗯。”易殊身子放松了一些,他揉了揉太阳xue,倦容难掩。
周扬没有按礼退下,他在原地踌躇了片刻,试探地问:“敢问殿下……您为何要送宁先生走?有他在……或许还能助我们一臂……。”最后“之力”两个字被周扬生生咽回肚里,虽说他在人情世故上总有些愚钝,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他俯身行了一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