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略者,以一种叫做“科学”的恶魔的名义大肆捕捉弱小的亚人,用尽各种残忍卑劣的手段进行试验。
这之后的种种场面,让人不忍猝睹。即便只是匆匆一瞥,依旧令明若星悲愤交加。
所幸,恶魔最终被赶回了东瀛。浸透了鲜血的大地终究再度平静下来。
重创之后的潜龙会百废待兴,但这也给天泽带来了新的牵挂。
过去的百年里他已经错过了太多,有很多事都需要从头学习。新的世界格局、新的生活方式、新的语言……以及,那个名为“科学”的恶魔。
将亚人的力量归结于“法术”的时代已经逐渐远去。科技正在一点点地实现着各种“术法”都未曾实现过的“奇迹”,同时也将上古传说中才有的怪物不断带进人们的视线。
而对于潜龙会里的不少人来说,“变强”开始有了另一种新的意义:不仅仅是弱者抱团取暖,更要用科学的力量来改造自身。
对于这种改变,天泽原本是不同意的。
他认为这种“变强”与发生在金鱼村鲛人身上的繁殖完全是同一种性质。逆天而行,终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然而,其他人却似乎并不明白他的隐忧。
“人想要变强,要想超越自身的极限,这难道有错吗?”
“伞护种、优势种就天生高人一头?”
“天泽先生,归根结底,您还是不可能了解我们这些没有力量的人的痛苦的。”
…… ……
当发现自己的存在也成为了矛盾的一部分的时候,天泽做出了妥协。
流珠屿上的灯塔亮了起来。战后的第一批亚人孤儿被送到了岛上。在这里,他们不仅治疗着战争带来的内外创伤,也开始接受潜龙会变革之后的最新“教义”——为了变强,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拿着捣毁恶魔实验室时得到的机密文档,潜龙会建立了第一所生物实验室,秘密地进行着各种不可思议的亚人强化实验。实验需要大量物资与资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潜龙会开始将部分研究结果出售给合作伙伴。这一点,日后也被喀迈拉继承了下来。
年复一年,流珠屿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孤儿。他们当中,有些人在强化实验中死去,有些人依旧终身病痛、残疾,却也有些人日后成为了潜龙会的中流砥柱,或是新一代的顶尖研究者。
江月鸣就是后者。
天泽第一次在流珠屿遇见江月鸣时,后者才只有七八岁。老实说,那一次见面并没有给天泽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一则是因为他并不经常到岛上去,二来岛上孩子太多,而江月鸣并不是那种能够让人过目不忘的特殊存在。
也正因此,那伽和明若星面前的画面也是模糊的。依稀能够看见一群孩子簇拥着近处的天泽,而在稍远些的紫藤花架子下面,一个怀里抱着书的少年正安静地朝着这边眺望。
不知为何,明若星觉得江月鸣的眼神中应当充满崇拜与憧憬。
这之后,画面开始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紫藤花枝从棚架上长长地垂落,铺满煤渣和碎石的Cao场变成了草坪。孩子们依旧在草坪上嬉笑吵嚷着,但是当年的恬静少年已经成为了身披白大褂的俊秀青年。
他是流珠屿实验室里最前途无量的学者,同时也是潜龙会新一代的中坚力量。凭借着新星一般夺目的身份,江月鸣终于正式来到了天泽身旁,那种憧憬与崇拜的目光非但没有被消磨,反而好像愈发地明亮了。
画面忽然又快速闪动起来。
与之前的模糊不同,天泽显然是不希望让这一部分的记忆过多地暴露在旁人眼前。
“啧……”
明若星与那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遗憾的声音,然后又因为这声彼此对视了一眼。
明若星犹豫一下,提出了此刻心中的最大疑惑:
“你刚才说天泽是你的父亲。而dna检测结果显示,江月鸣是你母亲这边的亲戚。所以,你是你父亲与江医生的女性亲属……”
“江月鸣是孤儿,没有亲人。”
那伽纠正了他的假设,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我就是天泽和江月鸣的孩子。”
“我不同意!”
一句大声的否定陡然响起,将两个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眼前的画面上。
天泽正神情严肃地瞪视着江月鸣。
就在刚才,江月鸣提出了一个大胆到近乎于荒诞的建议:他想要“制造出”一个自己与天泽共同的孩子。
而这个建议也并不是心血来chao。
“为什么不呢?你的生命比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都要来得长久,你难道就不想有人一直陪伴你走下去?一个人的生命终归是有限的,但是家族却可以代代传承。我想成为你的家人,想要为你创造一个家……也许一个女人就能够完成这一切,可我却无法容忍那个人不是我……”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浮现在江月鸣脸上的,是鲜少出现的坚持与固执。
但是这种坚持看在天泽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