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花不少时间吧?”
“也不远,这不是最近听京城来的客商说,有些大户人家就喜欢找些小门小户的孩子嘛,而且最近有些人家聘不着咱们的孩子就开始想歪着,上回新来的县令还端了一个拐子窝呢。”
“那些拐子怎么处置了?”
“本来说是站两天笼,然后押上京城的,不过老天有眼,”那老婆婆笑道,“一道雷把恶人都劈死了,自那之后咱们六安城里就安生多了。”
“我记得六安如今的县令是控鹤军出身吧?好像是师父你当初教的小孩儿。”
崔瑛当时被植物组培技术吸走了全部心神,连叶知秋后面是谁接任六安都没过问,不过想当然,这个人选一定是被所有人反复斟酌过的,这时听张彬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如今的六安县令真是他当初教那批和国子监为互怼的领头人,看起来倒真的活学活用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被雷劈死,别说崔瑛,就是那两个跟来的四门学的学生都不信那里面没被动手脚。
进了六安城门,当初崔瑛栽种在道路两侧的行道树已经郁郁葱葱了,伸得长长的树枝在人们的头顶上相交,即使在这深秋时节,都能透过斑驳的树Yin感受到生命的气息。
本来是想全都住到崔瑛的旧宅里的,可自从听那赶车的老汉听说如今是那个叫草儿的小姑娘在管理学堂,就算女孩儿不在学堂里住,他们一群大男人也不合适住进去了。更何况如今六安关于崔瑛神异的传闻越来越多,越来越离奇,崔瑛挺怕他一进家门,第二天一早家门口便被摆了三牲六礼九品香的。
所以他们还是寻了一家清净的旅店,打算先住下,第二天再去竹山村。如今六安的旅店不再只有正店脚店的档次,也不只有“净”字牌、美食牌了。如今每家旅店的门前都摆了一些黑蓝两色套印的彩色六安城图,只标注了几条主要干道和分布于各处的旅店,用大小不同的蓝点将旅店分成“天”“地”“玄”“黄”四级,崔瑛看着印有“六安旅店行会印制”字样的简易地图,笑得有些欣慰。行业内能推行自治这实在是一件极好的事情,这样一来官员对某一个行业的调整就不能再随手胡来,纠结在一起的力量是能够发出自己的声音的。
看到地图上为旅店的设施、服务、饮食等等进行评级的条款,没来过六安的张彬兴致冲冲地挑选了最好的一家正店——位于穿城而过的小溪之畔,自建有Jing美的园林,提供各种周到服务,靠近最大的集市和县衙——完全与崔瑛曾经看到过的酒店广告语不谋而合。
“几位客官您好,”到了这家正店门前,一个青衣小帽的秀气青年气定神闲地走过来,作揖行了一礼,“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游园?有什么需要小店为你做的?”
“要一个上等的院子,够爷几个人住的。”
“好的,小店符合小郎君要求的院子共三间,以霜菊为景的素商院此时最合节气;以修竹出名的玉管苑;以冬梅衬雪景的玄英阁,不知小郎君择哪一处?”
“菊、竹、梅都有,为何独独没有兰?”一个四门学的学生好奇道。
“以春兰彰其志的逸阳轩已经有客人入住了。”这好像是店小二的青年不急不躁地回答。
“就住素商院吧。”崔瑛决定道。
“好的,但不知客官是付货票还是会现钱?”
“货票是什么?”张彬好奇地问道。
“一开始是陈石头和陈柱子兄弟搞的,因为六安和汴梁两边来往来频繁了,一次次的钱财交付,每回光运铜钱就得运上好几车,折银价吧又不太稳定。后来索性两边记帐,每个季度对一遍,再将多出来的钱运到,或者折了物品运到,这中间就有了那个凭据。后来跟着一起跑这条线的商人也不耐烦带太多钱,就托他们帮忙带一下票,后来陈石头干脆专门弄了家铺子,就负责两地的钱财往来,直接写上银钱就是了,这个就是我们说的货票了。”那青年不好意思道,“听小郎君的口音像是京城人士,我就问你们有没有货票了。”
“你们不怕这货票出问题啊?”
“没事儿,纸是崔家纸坊特制的,而且陈家兄弟俩也算是仁义人,我们还是信得过的。”
崔瑛听到有价证券居然是当年那个连吃汤饼要打几担柴都算不清的陈石头弄出来的,而且是因为自己的产业登上历史舞台的,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滋味。
“我听说六安的小孩子都很厉害啊?怎么没见到?”张彬不知道这些货票有什么意义,他更多的是想印证传说中的六安与现在的异同。
“以前那是没办法,现在六安能做的事那么多,哪还能什么都让孩子做?家里稍微好点的,都让孩子安安心心在村里和县学生们识字学数啦,等逢假的时候才会出来张罗些小生意,贴补贴补家用。”青年又是骄傲又是不好意思地说。
第124章 竹山村约
这一日略作休整之后,崔瑛他们一行人便开始张罗张雷的冠礼。冠礼自然被放在了竹山村里,村中因出了崔瑛和张雷两个进士而树起的双层木牌坊下,一条平展展的水泥路直通向村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