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色瞬间退至千里之外,然后看到男人用那把剑,劈下了天山雪莲峰大半个峰头。
在那一剑的威势散尽之后,泉色扣起食指运功,然后提剑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男人攻去。满天海棠花影落下,大红色的花瓣在极寒之地飘落飞舞,蓦然给那场决战衬出几分凄凉之景。
长风怒号,雪莲峰地面的冰原被两股无比强大的剑气削成了冰屑,被内力轰得漫天飞舞。泉色绛红的大衫映着男人雪色的大袍,广袖飞舞间剑影流窜,眨眼间比过了千百招。
整个天山上风雪怒号,夜空像是被剑影划破了一道极长的口子一般,鹅毛般的大雪纷纷飘落下来,在接近战场近百里的时候,瞬间散作齑粉。
洁白之雪,赤红海棠。无人有幸能得见那场决斗,从此世间也再无人能像那般一剑挥断山河,一剑斩落日月。
内力震彻方圆千里,天山上rou眼可见的实物通通散作烟尘。当暴风雪骤然停止之时,海棠花也瞬间化作了幻影。眨眼间千百个回合招数过遍,一切又重新归于了平静,沟壑纵横的雪原上立着两个人影,一红一白。衣衫完整,像是从未开战一般。
那场盛大的决斗结束,最终泉色的剑尖刺破了男人的心脏,男人的长剑也搭在了他的颈间,只不过还未来得及刺下去。
“你看,”泉色扬了扬下巴,“予说过予不会死。”
男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唇间蓦地溢出大口鲜血。
泉色捏着剑柄,又朝男人心脏深处刺进了几分。
锋利的兵刃刺破皮rou的轻微声响在雪夜里被无限放大,巨大的痛感疯狂流窜,男人几乎要握不住横在泉色颈间的长剑。然而那样剧烈的疼痛之下,他竟还笑了出来。
“你爱上了那个秦家的孩子么,阿色?”
男人小声开口,将那个“爱”字咬得极重。
泉色看了男人一眼,蓦地冷了神色:“你调查我?”
男人毫不避讳地笑了笑,却只是狰狞着面孔道:“我是关心你。”
泉色闻言却蓦然嘲弄地勾了勾唇,朝他冷哼起来。
哼声过后却又蓦地仰了仰头,眯着眼轻笑起来,似在自言自语一般:
“越予生命,此生挚爱。”
身后传来一声极其不稳的呼吸声,那头男人闻声却蓦地仰头大笑起来,笑声里泛着浓重的血腥味,大口大口的鲜血不要命地往外涌着。
他笑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恶意满满地勾了勾唇,旋即如恶鬼一般声嘶力竭起来。
“你终于成了我的rou中刺,眼中钉。”
他桀骜疯魔地笑了笑,“我要祝福你们永生……都不得相守安宁。”
话音未落的刹那他突然直起了身子,如困兽之斗般猛地将横在泉色颈间的长剑朝后掷了过去,携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向了泉色的身后。
泉色见状气息蓦地颤了颤,接着心脏突然猛烈地跳动起来,连忙猛然收回长剑就想要回头去看。然而待下一瞬看到身后立着的少年时,他才突然声嘶力竭地嘶吼起来。
疯狂的嘶吼之后他猛然抬手将长剑猛地推入男人身体,并借着刺穿了他胸膛的反震之力飞快朝后遁了去,尝试着拦住刺向秦将离的那柄长剑。
可是那剑去势惊天动地,眨眼便抵达了秦将离胸前,已然来不及将人推开,泉色想也没想瞬间便掠至少年面前,用身体为他挡住了那把剑。
剑光大盛,惊天动地的轰响声在天地间响起,雪莲峰大半个峰头被溢出泉色体外的巨大剑气斩得粉碎,他喉头一动,蓦地喷出一口血来,倒在了秦将离怀中。
皱眉间泉色眯着眼看了看紧拥着他的少年,嘴唇颤了颤,想同他说话,却不料浑身上下一瞬间齐齐涌出鲜血,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远处男人嘶哑的笑声传来,冷冷地说:“阿色,我早便不想活了,不过因为黄泉太冷才想找个人作伴,如若不然,你以为你伤得了我”
泉色却对旁的事充耳不闻,只顾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将离,努力了好几次才说出话来:“予爱的是你,此生挚爱……莫,莫听旁人胡说……”
秦将离闻言冰凉的眼角蓦地流下泪来,握着泉色满是鲜血的手,唇角不自觉猛烈颤抖着,一遍又一遍不知所措地点着头。
“予要死了,你,你莫要难过……”
——莫要难过,为了我,不值得。
秦将离又猛地点了点头,握紧了他的双手。
“还,还有,不必记得予,你尚且年少……”
——你尚且年少,还有长长久久的光Yin,要找个人一起度过。
“不要!不要别人!”秦将离却猛地大哭起来。
泉色却摇了摇头,极小的一个动作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嘴里猛然疯狂地溢出殷红的鲜血。
他却勾着唇笑了笑。
“予不能,不能亲手为你加冠,予很……”
——我很遗憾,小秦公子,遗憾不能看见你真正长大。
“记,记住,予不是为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