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却偏偏心思颖慧,因此神情易伤。但这世上很多事情毕竟都是不能遂人心愿的,并不是因为你的错,你又何必定要如此呢?”
燕老将军见到夫人泣涕涟涟依依不舍的模样便说道:“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便是要活得明白,方能守得住自己。你说的这些道理难道他不明白么?只是他自己心里放不下而已。再说了,他既然允诺了雨蝉无论如何三两年便一定回来,你又何必作出这种生离死别的样子?”
他又看向跪在案前的燕翔说道:“你娘年轻时也是十分爽朗大方的,现在上了年纪真是有些纠缠不清了。但她的话却还是很有道理的,你大哥和你朋友的死都不是你的错。你拿得起,也要放得下。你出去想通了就赶紧回来,不要让你娘担心。雨蝉是个好姑娘,我们都很满意,你不要辜负了人家。翎儿这些日子很少见你,他要我告诉你他没有对不起你。我猜他肯定也知道你心里从来没怪过他,可他毕竟还年轻嘛,还处在以为所有的话都是非说不可的年龄,不知道其实有时反而无声胜有声呢。”
老夫人还在不停地小声啜泣着,老将军说着说着便觉得似乎要被感染了一般,越来越有惺惺之态,但又自以为决不能失了军伍出身的铁血豪气,许多话便绝不再开口了,最后只说道:“你走吧。”便埋首案上佯装批阅公文,也不去再看他一眼。
天色终于大亮了,小雪也已停了,地面上的积雪开始微微变硬变松,已不如初下时那般可爱,但天气总归是要变得晴朗了。雪天虽然美好,但比起冬日的阳光却又少了许多温暖慰藉。
苏雨蝉举着花锄在门前挖泥,却见翩翩提着含星剑气鼓鼓地跑了过来,嘴里骂道:“二哥竟然不和我说一声就又跑了,等他回来我再也不理他了!”
她年龄还很天真,经得起短暂的离别,而感情阅历又都不十分丰富,并不很是明白燕翔要独自漂泊的意义所在。因此,她也就不如苏雨蝉及老夫人他们那般伤感,只是心里怨恼他似乎没有小时候那般宠爱自己了,因此感到忿忿不平。苏雨蝉看到她天真烂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翩翩才见过二老得知此事,本想来找苏雨蝉数落燕翔一番,但看见苏雨蝉在地上挖坑,不免一时好奇地又转而关心起此事来。苏雨蝉脸上红了一下,小声答道:“你二哥走时要我在庭前种上梅花,等到梅开三度时,无论如何便一定会回来了。”
翩翩听得一愣,便哈哈大笑起来,搂着苏雨蝉说道:“苏姐姐,这京城的冬天可不比湖南洞庭,春天还远着呢,你这么急着挖了坑却种不了树哇!还有你挖出来的那一堆泥土,若是任它堆在庭前可有多难看啊!可若是移走待到春天来了又要重新挖坑取泥了。”说完她又故意淘气地啧嘴挑逗苏雨蝉。
苏雨蝉虽然只比翩翩年长了一两岁,但因为燕翔的缘故心里便不自觉地将翩翩视作十分幼稚的小妹妹,被她撞破心事后又被她嘲笑总觉得难为情,脸羞得更红了,便又把土推了回去,收起锄头假装不在意地说道:“那便还是等到春天的时候再说吧。”
她推完了土,看见翩翩手里的剑,便问道:“你在家里还老是带着这剑作什么?”
翩翩铿锵一声抽出剑来,一边欣赏一边答道:“这剑可真好看,而且响起来又好听又好玩儿。二哥把它带回来我好容易才从爹爹那里求了过来,他们却都不许我带出去玩耍,只许我在家里偷偷地一个人玩,我自然要一直带着它。”
说着,她又仔细欣赏了一番才满足地还剑入鞘,终于记起自己的初衷来,叫道:“对了,我今早听我爹说昨夜好像宫里出了刺客呢!”
第25章 宗谷辰(下)
宗谷辰(下)——宗子羡千里追凶
且说燕翩翩抱着含星剑来找苏雨蝉,说笑了半天,终于才记起自己的初衷来,叫道:“对了,我今早听我爹说昨夜好像宫里出了刺客,皇上虽然没事,可刺客也逃掉了。皇上大怒,把宗统领打进了大牢呢!现在外面这么多事,也不知道二哥一个人好不好过。”
苏雨蝉笑着安慰她道:“你二哥好歹也是在江湖上闯荡过的,你不用担心他。”话刚说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容一下子凝固起来,变得忧戚了。
十二月底,宗子羡追寻刺客的行踪一路追到了湖南。虽然这里的冬天要比京城结束得早一些,但此时仍是寒冬凛冽,朔风逼人。他虽然师出名门,武功卓越,但想到如今的处境便忍不住伤感。
七月份的时候,少林寺的了空方丈写信给武当掌教无尘子道长,说起皇上拜访少林谈论佛法的事情,动了无妄执念,回忆起曾经和无尘子道长论道的往事,竟不胜向往当年韶华了。
了空大师备述怀旧之感,言辞虽然平淡宛转,但动人之处却自有一种恬淡而莫名的哀凉,让人心生悲悯。
无尘子读完了信,自然也十分伤感,意欲从此隐身参法悟道,与了空大师神交物外了。他将掌门之位传给了明子绪,又表达了一番要宗子羡和方子皇尽心辅佐明子绪的希望,便要和另两位师叔隐居了。
可是便在此时,宗子羡也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