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载体。
整个画中世界,都是一个极其复杂又极其恶毒的魇镇术。
沈泊如的右手握紧刀柄,瞬间跃了起来。如同一支蓄势已久的利箭,在此刻终于离弦而出。银霜般的刀光凝成一线,横斩向魇妖和他面前的那张小桌子。
附在大舅哥身上的那只魇妖不躲不闪,他笑yinyin地瞧着迎面而来的凛冽刀芒。在它劈过来的刹那间,将那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小桌子轰然碎裂,木屑溅得到处都是。那只魇妖也被刀光劈中,化作尘烟散去。
这个魇镇术,还是开启了。
沈泊如只听见了棋子落在棋盘上“啪嗒”一声脆响,眼前的景物骤变,石人女孩与流云晚霞皆消失了,四周里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沈泊如听见了浪涛拍打在沙滩上的声音,哗啦哗啦,久久不歇。他向前走了几步,闻到了腥咸的海水味道。弯下腰,伸手向前方一摸,冰凉凉的水便涌了上来,温柔地绕着他的指间。
不多时,有一缕光刺破黑暗,Yin云具散,天地间逐渐清明。而那光芒越来越刺眼,映亮了一望无际的沧海,给那些碧色的海浪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平静的海面大风骤起,海水巨震,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浪chao,朵朵白浪肆散飞溅,如乱石穿空,明珠碎玉。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从广袤海面里冲出来。
倏尔,海浪激起的白色泡沫汇聚在一起,逐渐凝成了实体。
那是一把雪亮的刀,在汹涌的海水里露出了它的锋芒。
天地空旷寂静,刀的清啸声与海浪声混在一起,声震百里。
海面还没有平静下来,无数道水浪聚在一起,围着沧海中央的归墟之地旋转起来,层层叠叠,像是一朵盛放的莲花。
这些水浪最核心的位置,一道水柱高高跃起,直连到朝霞如锦的天空。
沧海骤然平静下来,像一面平滑的镜子,倒映着天空。所有水浪如同被定格,生生凝在海面之上,似乎在屏息等待着什么。
连向天空的水柱一点点变得透明,那些水浪缓缓涌动起来,发出类似于yin唱的声音。
待到水柱完全散去,归墟之上出现了一个男孩子的身影。他一身衣裳皆为碧色海水所化,头发松松垮垮地挽着,他似乎没有睡醒,抬手揉了揉双眼,打了个哈欠。
万道霞光映入男孩子满是懵懂好奇的眼底,他看了看天与地,笑了笑。一伸手,那把由海浪化作的长刀就落在了他的掌心里。
天地初开之际,有神感第一缕光而诞生于南海归墟。
魇妖给沈泊如编造的幻境,是他的过去。
沈泊如并不是个合格的神仙,尤其是他小的时候。虽是诞生最早的神仙之一,心性却是最为幼稚的一个。
混沌初开,一众仙神都在忙着构建天地,沈泊如却觉得他的南海十分完美,实在没有什么好建,最多向里面填几杯子水了事。
沈泊如整日无所事事,抱着他的刀到处乱跑。他想帮其它神仙做事情,却是越帮越糟糕。折坏过神农氏的赭鞭,弄丢过雨师赤松的拂尘,搞坏过望舒的车架,可是将一堆神仙烦了个透。
某日,沈泊如瞧见有神女在捏泥巴小人。那些小人一落地,便会跑跳说话。他瞧得有趣,依照那些小人的样貌捏了一个,放到掌心里,兴冲冲地去给神女看。
神女摸摸他的头,微笑道:“阿沈啊,你捏的这只是小猪Jing吗?”
这话犹如一盆子冷水浇到沈泊如头上,他看了看掌心里的“小猪Jing”,只觉得心里委屈,一个没忍住,“哇”一声哭了。
神女也见不得小孩子哭,忙安慰道:“不是小猪Jing,阿沈捏出来的...也,也挺像的。”
沈泊如再不济,也是个神仙,自然听出来神女在勉强夸赞自己,哭得更厉害了。他抱起自己的刀,气呼呼地跑走。
沈泊如一个人在南海无聊地待了很多年。后来听说昆仑山上的神仙给那些捏出来的小泥人划了一块名为“人间”的地,还有好些神留在人间,教那些小泥人各种知识本领。
他听得好奇,也就去了人间凑个热闹。
人间其实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有名山大川,有四季不同的风景。更重要的是,有很多善良单纯的人,生活在这片大地上。
沈泊如在人间遇到了神女的哥哥,被众人称为“圣”的伏羲。
说实话,沈泊如不是很喜欢伏羲,觉得这个老神仙太古板了些,每次遇到他,他都在黄河一带向人们讲授道理。
伏羲见沈泊如还是个幼稚样子,好几百年也没个长进,着实不像个正经神仙。便将他留在身边,教他道理。
如果按人的算法来算沈泊如的年纪,不过才五六岁,还小的很。让他听什么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能懂个屁。他如同世上所有不耐烦的小孩子一样,喜欢在伏羲眼皮子底下捣乱,找些乐子刺激刺激。
沈泊如经常被伏羲赶出门罚站,他性子跳,就算挨了罚也不可能老老实实领罚,多是趁机逃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