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老夫便也领教领教花七公子闻声辩位的功力。”
他话音未落,手中已多了一条银光闪闪的绳索。
名满天下的杀手穆烟石,所用的武器竟是条绳索,这实在不能不让人吃惊。
然而,当他抖开那条绳索时,已没有人再发出惊疑。
那绳索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做,轻得像春蚕刚刚吐出的细丝,柔得像少女娇嫩的肌肤,划破空气时,透明得如同隐形,顺滑得没有丝毫声音。
这样的武器,岂不正适合悄无声息地杀人?即便正常人,稍不留神也难以提防,何况是一个目不能视的人?
穆烟石已将内力灌注在这根绳索上,它正像一条毒蛇般悄无声息地向花满楼的喉头划去。
陆小凤还未反应过来,唐镜的惊呼还卡在喉咙里,然而,花满楼的袖袍已经挥出,人也随之向后退去。
他虽然目不能视,然而除了听觉与嗅觉格外灵敏之外,竟似还有种奇妙而神秘的感觉。
他非但先于众人察觉到了危险,甚至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已避开这致命一击。
穆烟石绳索出手,非但未能触到花满楼,反而被他袖间的劲风打得偏离方向,不由心中暗惊,但面上却不漏出分毫,他顺势将绳索收回,旋出一个圈去,再次直取花满楼的命脉。
与此同时,章寒的手腕也已翻动,几十只九芒流星镖破空而出,转眼间笼罩了陆小凤的全身。
他的暗器快得不像是从他手中发出,倒像是在空气中忽然出现,纵然陆小凤有灵犀一指,然而,一指之间又如何夹得住这遍布周身满是芒刺的飞镖?
陆小凤却根本没打算出动自己那闻名天下的两根手指,他只是掌心翻转,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飞镖便纷纷掉落。
他竟将内力灌注于掌心,以掌风震开那密不透风的飞镖。
而另一边,裴抚靖对付赫连鹰,却已十分吃力,他年轻时本在江湖上也略有几分名气,长平刀更不是什么末流武功,只是,一个人纵然身负最顶尖的武功,但若是过了几十年养尊处优的日子,也难免会丧失原来的锋芒。
何况赫连鹰的刀法,在如今江湖上就算排不上第一,也总归不会落出前三。
他还尚未找到攻击之法,赫连鹰却已连续砍出十几刀,凌厉的刀锋直逼得他不断后退。
章寒未料到陆小凤竟会以消耗内力这种方法来打落他的暗器,发出的暗器不由地更多更急,无数九芒流星镖围绕着陆小凤,仿佛飞舞的蜂群。
陆小凤的掌风已打落了无数飞镖,然而,更多的飞镖还在接连涌来,没有人的内力可以深厚到如此地步,若是章寒的飞镖不停,他早晚有力竭的时刻。
然而,陆小凤的内力却像是真的用之不竭,他一次次打掉章寒的进攻,不但不见勉强,反而竟有些挥洒自如。
章寒的脸色变了,他已知自己剩余的飞镖无法再支持多久,他目光闪动,忽然咬牙扬起手腕,漫天的九芒流星镖像暴雨一般轰然洒落,将陆小凤笼罩在其中,竟已看不见身形。
下一秒,漫天的黑影却忽然间消失不见了,陆小凤轻轻巧巧地站在原地,他双袖带起的疾风吹起了章寒的头发,笼罩在他周身的流星镖却已被悉数卷入袖中。
流云飞袖。
他费尽心机打造了这九芒流星镖来对付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却没有想到他最终使出来的却是花满楼的绝技流云飞袖。
章寒忽然叹息,是他大意了,他只知陆小凤是花满楼的挚友,却未想过花满楼连流云飞袖这样的绝技都已教会给他。
陆小凤袖袍已收,便向花满楼那边看去,此时,穆烟石的绳索缠绕在花满楼的周身,仿佛流动的瀑布,眼看花满楼已要被这瀑布沾shi,他忽然双手一伸,只听嗤的一声,那流动的绳索忽然定住,漫天水色已然静止。
花满楼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那柔滑若丝的绳索。
他的手指看起来纤长细弱,可他夹住的绳索,穆烟石已无法再移动半分。
陆小凤哈哈大笑起来,此刻,他与花满楼之间隔着几丈的距离,但他却觉得,他们心有灵犀毫无阻隔。
他挑着眉毛笑道:“花兄,我真未想到,今日竟是你用灵犀一指而我用流云飞袖。”
花满楼也笑了,他温声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还是快看看裴将军吧。”
裴抚靖虽已被赫连鹰逼到角落,武力不及,却气势不减,此刻还有力气喊道:“陆少侠和花公子不用顾忌老夫,老夫还支持得住。”
陆小凤笑得连酒窝都溢出来了,他的笑容还在脸上,袍袖却已扬起,方才卷在袍袖间的暗器已悉数飞出,直向赫连鹰而去。
这一下来得实在出乎意料,赫连鹰急速后退,举刀来挡,然而终究晚了,几只流星镖打中了他,他手腕一痛,手中鬼头刀已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
陆小凤的身形却忽然一转,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他已闪电般地越过章寒和穆烟石,向着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朱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