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去:“不能吃,这个很辣。”
“这只是个咸菜。”
“那也是辣的咸菜。”朝钼夹起来吃了一口,不徐不疾理由充分。
“……我就吃一口。”
朝钼忽然停下来看着他,神情认真。岑愿莫名有些紧张,像小孩子做了什么错事,害怕被父母发现惩罚的那种紧张,这让他有点慌张。
朝钼没说什么,夹起一颗咸菜,放在他眼前,那边讲条件,他就坐地起价:“明早早起溜小外八?”岑愿什么都有主意,可是早起这个事情,有点割地赔款的意思。他还没犹豫完,那颗咸菜就被放进了他的碗里。
“就这么说定了。”朝钼自作主张地结束了这场讨价还价,心情很不错,干脆抬起碗把粥喝完。
岑愿被这么一弄,看着他愣了一会儿神,又低头看着青釉色的碗里。
半碗玉瓷般的白粥中心,有一颗红红绿绿的咸菜。
踏实感猝然层层如网地缠覆上来,他忽然觉得安定。这两天虽快,虽都是意料之外,却是朝钼给他的,实实在在,坚如磐石。
第二天要早起,朝钼不相信他,拉着他早睡。直到夜深了岑愿还是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看着看着,他忽然灵光一现,不管不顾地拉着朝钼说:“你这个骗子!”
骗我去见父母的时候,你明明说回来随便我睡的!!!
骗子朝钼第二天一早还是牵着受害者岑愿出了。小外八心早就野了,吃了早餐神清气爽,下了楼扑腾着丢下两个人,撒腿就往院子里冲。
朝钼速度受限,拉着岑愿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到花圃的时候,玲玲早就坐着等他们了。
她原本就特别喜欢她的大哥哥和叔叔,前几天天冷了,她有时不出来。朝钼随口问起,李nainai说自己冬天偶尔腿疼,不能陪她。那时朝钼也孤家寡人的,就说他可以每天去接玲玲下来玩,反正就隔了一栋楼,到时间再送她去上钢琴课。玲玲高兴坏了,和朝钼的关系也越发的好。
过年不见几天,她一见面就圈住他的腿要他抱。朝钼托着她的腋下把她举起来,玲玲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伸手过去楼岑愿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地亲了一下,声音甜甜的:
“大哥哥新年快乐~欢迎回家~”说完回头摸摸朝钼的头发说:“叔叔我就亲哥哥一下,最后一下。”
朝钼一头雾水,什么时候这小孩子干什么都要向他报备了?
“是小朝和小岑啊。”李nainai原来也在花圃里看着小狗闹,担心它们扒了土里的花籽。看见两个人回来了,她背着手出来打招呼。
几个大人说着话,玲玲无聊,她在朝钼肩上挪来挪去,拉着他的衣服小声说:“叔叔叔叔,我有悄悄话要和你说。”
朝钼把耳朵凑过去。玲玲不依:“不行,我们走过去一点点说啦。”
朝钼只好往边上走了几步,把她放下来,蹲下去问:“神神秘秘的要说什么?”
玲玲忽然又扭扭捏捏的,站在那里揪着裙子边,像是委屈地思索了一会儿,扬起小脸煞有介事地盘问他:“你什么时候娶大哥哥?”
“什么?”朝钼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哭笑不得,不知道玲玲怎么忽然这么问。还自我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并没有当着她的面做了什么值得误会的事吧?
他斟酌了一下,解释说:“我和大哥哥是朋友啊,怎么娶他,谁教你的?”
玲玲一见朝钼这个态度反驳她,瞬间急了:“可是大哥哥不是这么说的!”
朝钼下意识回头看了岑愿一眼,他正和李nainai聊天,面色沉静。老人在说什么,他时而认真聆听,时而点头应和,一贯的清淡有礼。他回头问:“那哥哥和你说了什么?”
玲玲哼了一声,低头绞着裙边,红着脸说:“有一次我和大哥哥说……说,说让他等着我长大,以后就娶我,可是大哥哥说不可以……”
“然后呢?”
“我就问他为什么,”玲玲抬头飞快地看了那边的岑愿一眼,抬手往两边捏住朝钼的脸扯着说:“都怪叔叔,大哥哥说没办法娶我,因为他以后要嫁给你。”
朝钼好笑,问她:“他什么时候说的?”
“大哥哥你有时候去加班了,大哥哥会带小外八下来哦,你不知道吗。”
“其实我觉得叔叔也很好看,人也和哥哥一样好,可是大哥哥那样说的时候我还是很难过的,你们明明都是男孩子。”
“但是大哥哥和我说,这种事情不分对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只分自己是不是真心的。”
“大哥哥说,他超~~~级~~~~喜!欢!你!的!”
玲玲挤眉弄眼地说完,松开手帮他揉揉被自己扯红的脸,嘟着嘴碎碎念道:“所以你什么时候娶他啊,他是不是喜欢你不敢和你说啊?”说完又追问:“那,你喜不喜欢大哥哥嘛?不喜欢就把他留给我哦。”
朝钼听她说,没有回答。
他想起来玲玲小年那天拿着岑愿模样小糖人,说是送他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