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没看见多利按在门框上的那只手一样,狠狠的关上门。多利在被夹到的前一刻急忙缩回了手,他麻木的注视着眼前合的死死的木门,不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
“你先带着他回去。”龙离说着话拍了拍多利的肩膀,示意他先带着赤练回值班室去。多利困惑的看着龙离,他从这个黑发的佣兵眼中看见了不容置疑的意味。被龙离这么一看,多利不由自主的就照着对方的话转身迈开了脚步。
于是多利再次回到那间狭小的值班室。刚才走的太急,他甚至忘了关掉取暖器的开关。房间里依旧温暖,多利却沮丧的全身发冷。
很快,值班室的门再次被推开。龙离提着一个不大的医药箱走进来,他裸\露着的上半身皮肤在被温暖空气包围的一瞬间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在多利的目光中,龙离把医药箱放在床头打开,低头褪掉赤练上身跟破布块无异的衣物,接着挽起袖子走到取暖器边,把自己的双手就那么伸进了赤红色的火焰中。
多利大张着嘴,惊叫被卡在嗓子眼,他惊讶到麻木的看着龙离把手完好无损的从火里拿出来,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杀菌完毕,龙离取出消毒水,拔掉瓶塞一点不吝啬的把里面的ye体泼到赤练的伤口上。伤口的血ye早就被冻结成痂,龙离把纱布当抹布使,粗鲁至极的清理着赤练的伤口。他的动作太粗糙,多利在旁边看着都替赤练觉得疼。所幸当事人目前正在昏迷,否则很可能会被龙离这好比酷刑一般的治疗给折磨昏过去。
脏器有轻微受损,龙离决定无视这一情况直接进行缝合。他懂医术没错,不过是中医。这种开膛破肚动手术的活他做不来,强行去干只会使情况变的更糟。
赤练也不是弱者,不会那么容易死。
把止血消毒的药粉涂洒在赤练的伤口上,龙离眯着眼埋头开始缝合。伤口被歪歪扭扭的缝上了,龙离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的点了点头。
多利觉得自己都快晕倒了。
他从小就怕血,更怕疼。不要说杀人,就连动物都没杀过,刚才龙离在他面前所做的一切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心理极限。如果现在躺在那里被龙离摆弄的是他自己...不,多利连想都不敢想,一想就觉得头晕。
“你怎么了?”龙离收拾好药箱放下袖子,一转头就看见了脸色煞白的多利。他有点疲惫的走到多利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有点关切的问道。
“没事。”多利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烟盒打算给自己点上一根稳稳情绪。理所当然的,龙离也被发了一根。低头仔细嗅了嗅烟草的味道,龙离皱着眉把烟蒂塞进了嘴里。
抽着叫不上名字的劣烟,龙离放松了全身的肌rou,长长的吐了口气。他全身都疼,不是一般的疼。那是种近似于剜rou刮骨一样的撕痛,更要命的是还带有酥麻效果。脑袋发胀,感觉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那里面钻出来,嗡嗡作响嘶嘶的疼。
“刚才一直没来得及说,我叫多利,你呢?”
抽着烟报出自己的名字,多利等了半晌,愣是没等到龙离的回答。他疑惑的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黑发佣兵。
........
靠坐在坚硬的木椅上,龙离歪着头咬着烟,烟头上连着一截摇摇欲坠的烟灰,已然陷入沉睡。
小心翼翼的伸手帮龙离取下嘴边的烟头,多利的手指不经意间蹭到了那张微启的薄唇。干燥却柔软的触感惊的多利心脏一跳,他急匆匆的收回手,把那支烟头丢到地上用脚碾灭。
黑发的佣兵歪头睡得昏沉,细小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值班室中悄然回响。多利怔怔的注视着龙离的睡颜,连口中烟已烧到头都未察觉。
取暖器中的焰光无声摇曳,晃花了迷茫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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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城门旁值班室的焰灯依旧亮着。叶垦利的城门开放时间是早八点至晚八点,冰封期也是如此。这也是边境小城的自我防卫方式之一,因为防卫力量有限,巡夜队人手不足,一旦到了夜晚就很难及时有效的应对突发状况,往往要拖到白天才能解决问题。
多利看了眼值班室墙上那面陈旧的钟表,当时针走到代表十的标点处时,终于下定决心伸出手推醒了正睡的香甜的龙离。
黑发的佣兵睁开朦胧的眼,然后在下一刻,扼住了多利的脖颈。多利在一瞬间被濒死的恐惧所笼罩,他拼命的睁大眼,试图抬起手臂掰开龙离扼在他脖子上的手。
无妄之灾。
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上的对手,挣扎和反抗都是无意义的。多利再清楚没有的认识到自己即将死亡这个事实,并且为之感到无比的绝望。
他的眼神突然平静了下来,因为他认命了。如果可能的话,他并不想死,更不想死的这么莫名其妙。但既然没有选择只能去死,他也不会太过留恋自己这浑浑噩噩毫无意义的人生。
他只希望来世,能出生在一个普通正常的家庭里,有着疼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