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惊讶的绝非他一人,当‘议员’二字从莲口中吐出之时,在场之人俱皆震惊。
议员,流放者同盟对于最高等权限者的称呼。
议员是什么,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那些站在顶端遥不可攀的大人物。他们只需要开口随意说上一句,很可能就关系到千万人的性命,整个流放者同盟有无数人都在直接或者间接的为他们工作,他们就是同盟的统治者。
“爷让我给你带话。”莲直接无视了因为她刚刚的话而陷入震惊中的众人,转向多利道。
“他说多利,回来吧,我想喝你泡的茶。”
多利默然。
他不认为莲出现在这里救了他是个巧合,这世上没那么多巧合。他曾被称为‘零失误的挑错机器’,就是因为越在紧张的情况下他越能保持冷静的头脑。这几年中他一直过着下等人的生活,处处赔小心处处受气,却从未真正经受过应有的欺凌。新兵营中他没有被老兵殴打过,没有被教官施过体罚,到了叶垦利之后也从未遭遇过威胁到他性命的事件,那些对他骂骂咧咧秽言相对的佣兵从没在他眼前出现过第二次。
这一切都在无声昭示着一个事实,有人在暗中保护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会派人来保护他的人只有一个。
杨·克莱因,他的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主官,那位权柄滔天的太子爷。
得罪一位尊贵的议员大人可不是好玩的,就算是审判所的‘白狼’,也得好好权衡一下得失。为了多利这么个小小的门卫与克莱因议员结下仇怨,这似乎是傻子才干的出来的事情。
站在广场中央的那位白袍人无声与隐藏在暗处的首领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的目的是利用多利引出龙离,然而这个计划并不是绝对有效。为了一个没有把握的计划而与克莱因议员对着干,审判所的‘白狼’们还没疯狂到那种地步。
当然,也不可能就这么白白放弃。
风声渐息,热闹了一上午的广场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平静。一幕又一幕的出乎意料连番上演,到了此刻也终于没了下文。广场上的民众和叶垦利的老城主都被直接驱赶到了舞台下,只能茫然的观赏着多利与莲和审判所‘白狼’之间的对峙。
事态变化的太快,转眼间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涉足的层面。审判所的‘白狼’们不会主动对莲和多利动手,但他们也不会允许莲就那么带走多利。
“莲。”
多利跪在处刑台上,不自觉的弓着背,突然开了口。
“你走吧。”
小巧而Jing致的双匕画了个圈,莲收起攻击姿态,站直身垂首看向脚边跪着的多利。她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抬起脚重重的踩了下去。
“你别给我捣乱,废物。”用尖利的鞋跟一下又一下狠狠的踩踏着多利的身体,莲那张俏丽的面孔此刻狰狞如鬼。这种突兀至极的转变让旁观的人们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连隐藏在暗处的‘白狼’首领都有些愕然的皱了皱眉。
“为了你这么个废物,老娘在这种肮脏的下等地方潜伏了五年。老娘真他妈服了你了,五年,整整五年,你他妈除了装孙子还是装孙子,如果这世上能有人比你还孬,老娘立刻自己掌嘴一百下。”
多利竭力缩紧身体躲避着莲的踢踹,根本无力开口反驳,不,就算给他从容开口的环境,他也没什么可说的。
“知道吗?这五年里我有无数次想要杀了你,然后带着你的脑袋回去见爷。你就是个废物,就是个孬种,根本不值得爷那么重视。”
莲突然停下了殴打多利的动作,她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声音开始哽咽。
“可爷就是喜欢你这个废物,你要是死了,爷会伤心的。”
多利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慢慢的吐了出去。他全身上下的骨头肌rou都在叫嚣着痛楚,然而他却无法责备那个将他殴打至这副凄惨模样的人。
十米高的处刑台上,掩面啜泣的女人与无言蜷缩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远处的屋顶上,一双漆黑的瞳孔无声接收了这一幕。
“一、二、三……”
无意义的数字从口中慢慢吐出,以一种稳定甚至可以说是注定的频率增长。它也许具备了某种意义,又也许什么意义都没有。
“十。”
黑衣女子挟起多利,仿佛大鸟般自处刑台上飞跃而下。从广场各个角落电射而出的白袍人组成一张白色的大网,冲着她迎了上去。
烈风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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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速坠落的黑影放佛炮弹一般砸进白色人影组成的网中,一往无回,看的人心脏抽搐。金属的弧光划破空气,突兀的交织在一起,或清脆或沉闷的碰撞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耳膜。
多利紧紧的闭着眼,被莲挟在腋下,身体伴随着对方的动作大幅度上下摇摆。就在这么短短的一小会功夫里,他已经挨了不少轻伤。虽然本能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