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的权限制度就是一道冰冷无情的围墙,将人与人用等级分化开来。
会场里人越来越少,多利也有点忐忑。他摸了摸自己下巴上没剃干净的胡茬,开始后悔为什么没在来之前好好打理一下外表。他天真的以为挑选的标准是能力,结果叫现实给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衣着光鲜的人在眼前走马观花的过,却没有哪怕一个在多利面前多停留那么一秒。多利站了大半天,站的腿脚发酸发麻,站的心灰意冷。到最后展台上已经只剩下了他与另外一个可怜儿,会场里更是只有寥寥几名工作人员在收拾桌椅,多利干脆就蹲了下来。他蹲在那里,从怀里摸出一根劣烟给自己点上,决定抽完这根烟就放弃走人。
一根烟抽到一多半的时候,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多利的视线中。皮鞋的主人在多利面前停下脚步,在多利讶然的目光中冲他撇嘴笑了笑。
“会泡茶吗?”他问。
多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有着一张Yin鸷面容的年轻人抬起手杖,用指头粗细的杖端点上多利的额头,告诉他。
“跟我走吧。”
清越悠扬的乐声响起,多利被这乐声勾引着朦胧的心神,想起了许多早已沉埋的往事。他在恍惚间睁开了眼,一瞬间,差点丢失掉魂魄。
黑发的佣兵靠坐在山洞中的火堆边,吹奏着一柄细长的骨笛。明红色的火光仿佛蔓延到了他身上,在他身周随着乐声波动。闭合的双瞳,平静的面容,漆黑的长发,宛如只在传说中存在的神明下凡。
火红色的光环摇曳,多利沉默的看着龙离,良久,动弹不得。
明亮的音色从那根细长的骨笛中流出,带着洗涤心灵的力量环绕。这一整天所经历的那种种不幸、无奈、挣扎、错愕,还有疲惫一点点的消散,多利躺在被火光抚照的地面上,脸上渐渐浮起一抹安宁的微笑。
“你醒了。”
一曲毕,龙离放下骨笛,扭头看向躺在身边的多利。他俯身抓起多利的右手,为对方把了把脉。多利看着他奇异的举动,露出了有些不解的眼神。
“这叫把脉,我家乡流传的一种医术。”龙离说着话放下多利的手腕,从火堆上取下那只倒挂着的头盔,举到多利面前。
里面装的是热气腾腾的水。
多利伸手欲接,却被龙离避过。轻轻摇了摇手上的头盔,龙离把它放到多利脚边,瞬间只听见地面发出一阵刺啦啦的噪音,几缕淡白色的烟气袅袅升了起来。
多利的手抖了抖。感情要是刚才让他碰到了这头盔,他那只手现在已经变成了红烧猪蹄。盘膝坐直身体,多利看了眼身边还在等着冷却的头盔,接着抬起眼看向坐在右侧的龙离。他这时才注意到对方曲起的腿上还枕着一个人头,定睛仔细看了看,多利认出这是那个有着一头血红色长发的佣兵。
“这里是哪里?”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头盔的边沿,确定已经不会对手造成伤害之后,多利端起头盔慢慢的啜了几口温热的水。他喝着水打量着这个有点狭窄的山洞,问龙离。
龙离擦拭着骨笛,闻言侧目看了多利一眼。他也没有说话,就只是对着洞口的方向指了指,示意多利自己去看。
于是多利就去看了。
站在山洞的入口处,多利死死的抓着旁边的土壁,感觉自己的腿在不自觉的弯曲。不能怪他胆小,任谁站在万丈悬崖的边上都是这反应。多利强撑着Jing神仰起头向上望了望,发觉那里也是一望无际的山壁。
……要晕了。
眼前的景物在打着转,多利竭尽全力指挥着双脚缓慢后退,一点一点挪回到了安全范围。虚软的双腿在回到火堆旁的瞬间停止了工作,多利‘啪’的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向龙离。
【你绝对是故意的。】
黑发的佣兵微笑着接受了多利饱含怨念的目光,他抚摸着腿上赤练那头血红色的长发,十分惬意的打了个哈欠。
事情是这样的。话说白天多利被龙离拉着开始逃跑后,两人被一大群人追着撵着赶到了一座悬崖边上。没错,就是现在他们藏身的山洞所在的这座悬崖。眼见已经无路可走,龙离一把打横抱起多利,潇洒无比的就那么——跳了下去。
然后多利就干脆无比的昏了。
“一回生二回熟,明天再跳一次你就习惯了,相信我。”
龙离的话音仿佛魔咒,让多利全身上下的肌rou在瞬间绷紧。很快,狭小的山洞中蓦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嘶嚎。
“还要跳跳跳跳——————————?”
夜幕悄然降临,荒野陷入沉睡,冰风呼啸而过,刮走那些白天留下的痕迹。
睡吧,然后一切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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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在眼前熊熊燃烧,不停变幻着毫无规则的形态。多利沉默的看着这火焰,慢慢整理着脑海里的一切。龙离就坐在他身边,用温柔的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