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太多太重,无法再用言语宣泄,最后激出的还是泪水。
眼眶逐渐模糊起来的时候,江年若赶紧伸手去擦,可很快掌心都沾shi了。
在他的认知里,哭泣是件懦弱的事情,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不能哭泣。因为这里还有白炽的灯光在注视着他,还有摄像机在围观他,甚至连所有的家具都在捂嘴偷笑着他。
可他从来没有对泪腺的控制能力,无法止住肆意流下的眼泪,他能做的就是咬住嘴唇闭上了嘴,不发出一丝一毫声音。
凌晨三点多,过度疲惫困乏的Jing神状态才让江年若的心情有些平复了下来。
哭了太久,他眼睛疼,前额也疼,还一直呆呆地僵直坐在客厅里,背也疼,脖子也疼。
嗓子已经难受到让他不想说一句话,颤抖着双腿站起来走去厨房时,江年若想喝杯水后去床上躺一会儿。人如果是清醒的,他只会去设想一些不好的场景与情况。这样的话还不如睡下,睡着的话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去想了。
只是手也没什么力气,江年若连只是盛着开水的玻璃杯都拿不稳,才举起来就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整个杯子都碎的乱七八糟。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其刺耳,江年若感觉那声音重到都要把自己的耳膜刺穿了。
想先用抹布把地上的水吸掉一些,结果江年若去拿抹布的时候手肘撞到了一半放在外面的碗,而且那个大碗里面还装着好几个小碗,好几个碗一下子也都全部摔了下来。场面惨烈,除了最里面的塑料小碗外,其他碗全部碎得一塌糊涂。
这声音太尖锐太重,吓住了江年若,也暂时夺取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处理着碎片跟残渣,听到身后似乎有人靠近的气息,背后一凉,却也没有回头,以为是自己沮丧过度产生的幻觉。
直到响起来的是周谨成熟悉的嗓音,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江年若才被吓到如梦初醒般激灵了一下,然后身子一个不稳地朝前倒去,手掌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撑在了地板上。
“嘶——”好像是手掌压在了陶瓷碎片上,带来疼痛的感觉如此真实。
周谨成赶紧把他从地上拉了进来,果然看到江年若的掌心上有一些小血滴渗了出来,不过庆幸的并没有碎片扎到rou里。
“吓到你了?疼不疼?”
江年若感觉迷迷糊糊的,都不确定眼前的周谨成是真的还是假的了:“……你不是走了吗?”
周谨成把江年若按倒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之前是走了,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回来,所以又回来了。”
江年若眨着眼睛看着他。
“眼睛这么红,哭过了?”
江年若赶紧低下了头:“你在门外呆了多久?”
“不久,也才半个多小时吧,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来。”周谨成回到家后还是觉得怎么想怎么都不对,当着江年若面他还能刻意展示出自己冷静的一面,可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他就变得越来越烦躁。在抽了好几根烟还冲了两次冷水澡都没将他体内的这股暴躁压下去后,他还是决定来找江年若。
这大概也是周谨成有史以来最纠结的一次了。
到了门口的时候,心里的焦躁压下去了不说,连不安的情绪都开始冒头——现在进去该跟江年若说什么?江年若会听他解释吗?万一江年若看到他反而更生气了该怎么办?
他在门口徘徊不定,直到听到从里面发出了奇怪声响时,才敢小心地开门走进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门口呆了多久,总之绝不可能只有半个小时。
“站在门口的时候我在想,你绝对是我遇到过最没有良心的人。”周谨成捏着晃着江年若的下巴,“我也在想,要是我打开门的时候你已经呼呼大睡去了,我肯定扭头就走。”
江年若本来还真打算喝口水就去睡觉了。
只是鼻尖开始泛酸,眼眶又挤满了泪:“你现在也可以扭头就走,反正你已经扭头走过一次了。”
“那不是你自己叫我走的吗,我真走你又不乐意了?”周谨成蹲了下来,从下往上看着江年若那可怜兮兮的表情,“现在冷静一点了没有?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了?”
江年若偷偷地咬住了下唇,周谨成能回来已经好到让他以为是幻觉了,刚才一时口快说出来不过是违心话,他就只有控制着自己不要再轻易开口。
“嗯。”发出一个音节表示同意,江年若轻轻地点了点头。
周谨成坐到他旁边,把两个手机都拿出来,都先解锁打开了。
“这个就是我一开始打算当做私人号码使用的手机。当时我的设想很好,以为多了这部手机就能彻底将私人电话跟工作电话分开来……但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平时根本没有什么私人时间,那些要处理的琐事总是说来就来,所以到最后根本就分不开,现在还得随身带着它。而且这个手机上也没什么软件,它对我来说最大的功能就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