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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懒觉算是候鬏的爱好,但是却不是他的恶习。而李斯横更是每天固定的六点钟起床锻炼身体。可是,今天却仿佛分外不同,两个人都已经醒来了,但是却谁也舍不得舍弃这份细腻的温暖感觉。
末了,是管家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
李斯横有些赫然。虽然和候鬏的事情,他并不觉得羞耻,但是年少贪欢什么的,被爷爷知道了就总觉得有些丢人。何况,这所谓的欢愉,他还只触摸到了边缘,根本没有尝试到真正的味道。
但是终归是要开门。李斯横套上放在床头的运动裤,□着上身为管家开了门。管家似乎一点也不惊诧候鬏也在李斯横的房间,只是淡淡的看了候鬏一眼,而后低下头低声对候鬏和李斯横说道“衣服放在门外的篮子里,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您们收拾好了就请下来。”
管家虽然算是看着候鬏和李斯横长大,但是有些礼仪却并不可废。
李斯横点了点头,亲自送管家出门,然后顺手从门外把装衣服的篮子捞进来。里面两套衣服,一套是衬衫马甲和西裤,而另一套则随意了一些,是一个套头帽衫和牛仔裤。李斯横先是捻了捻帽衫的衣料,用指尖感受了一下那件帽衫的触感。柔软细致的感觉很是不错,这才放心的递给候鬏穿。
他知道他的小少年并不养尊处优,甚至,可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吃过更多的苦。可是,他总是想要给他最好的。
因为,昨夜的承诺,他从一开始,就不是随便说说。
两个人各自打理好自己之后,便一前一后的走下了楼梯。李老爷子已经笑眯眯的坐在桌边,也不责怪他们来晚了,反而待到候鬏落座之后,为他夹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包子。
候鬏有些受宠若惊的接了过来,并且连声道谢。李家的包子包得极好,二十三道褶皱就像是花蕊绽放,而柔软的皮包裹着汁水丰盈的馅料,猪rou的油脂已经被火力化开,渗入包子内部的表皮中。而整粒的甜玉米粒像是裹藏着的惊喜,带来甘甜爽脆的口感,和馅料的咸鲜相辅相成。
大概已经上桌了一段时日,等到候鬏咬开的时候,已经变得温热的rou汁溢满他的整个口腔,鲜美得让人几乎想要把舌头吞掉。
李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他吃着,忽然旧事重提“真的不考虑做我徒弟?”
候鬏这时候才发现,他昨天放进书包里的手稿不知道怎么被人复印了一份,而复印的这一份,正被李老爷子翻看着。
在玉雕界,翻印他人手稿是大忌。而眼前着光景,一个是玉雕界的泰斗,一个是声名不显的玉雕师,除却李老爷子要给他指点一二,候鬏自然并未往别处想。
李老爷子早饭只吃了很少的东西,少到连候鬏这个旁人都觉得忧心。而李斯横和管家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任由他吃了几口薄粥之后便开始细细查看候鬏的手稿。
和初见时候的随意翻一翻不同,这一次,李老爷子看的十分仔细。待到候鬏吃完,他才堪堪看到最后一页。
候鬏看到李老爷子在看他的手稿,心里也是忐忑。昨天的断然拒绝,他虽然不至于后悔,但是总觉得有所辜负。师门是他心里固守的坚持,但是辜负这样的一位和蔼的老人,他还是会觉得愧怍。
惯于温柔。这是候鬏的弱点,并且,他并不打算改正。因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就是这样被这个世界温柔的善待过。
半响,李老爷子合上候鬏的手稿,有些叹息的说道“功夫未到,才气斐然。”
候鬏愣愣的品味着李老爷子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反倒是李斯横笑了笑,也拿过那本手稿翻了翻,才对李老爷子说道“小九儿还小,功夫未到倒也不怕什么。况且,难道爷爷和小九儿你们都是拘泥于师徒名分的俗人?”
这大概是李斯横算计了他家爷爷,却也是给他爷爷一个台阶下了。候鬏是不是俗人这件事,几乎没有任何斗争的地方。他长于市井之地,溺于红尘之中,如今也仍旧在俗世里摸爬滚打。所以,他自然是彻头彻尾的俗人。
但是李老爷子不同,他已经超然此间,成为玉雕界不世的传奇,前后推进百年,鲜少能超其左右者。既然如此,若非有胜于常人的心性和超然物外的品格,又怎么会达到如是的高度?
故而,听到李斯横的话,李老爷子朗声笑了起来。“的确如此,那么,小九儿你有时间就来看看爷爷,就当陪陪我这个孙儿总不在身边的孤老头子。”最后一句话,李老爷子似怨似嗔的看了一眼李斯横。
候鬏的视线在李斯横和李老爷子之间回转了几轮,最终连连点头。
他不是迟钝,在人情世故的方面,他甚至有一些异于常人的敏锐。这爷孙之间给他的感觉不像是亲厚。
——不是说他们的感情不好,而是,无论怎样都有隔阂。李老爷子作为长者,仿佛在小心翼翼的维系着这种关系,努力让李斯横满意。可是,这种维系和对小辈的宠溺无关。
虽然并不清楚为何如此,但是候鬏本能的觉得奇怪。压下心头的异样,候鬏最终坐上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