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董事,你也不必非要拿他做材料呀!你难道不晓得,这位穆先生是出了名的孤高人物吗!”
秦俊闻言,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哼了一声,满不在乎道:“我当然知道。”
高伟微微一笑,感兴趣地问道:“既是如此,你又何必非他莫属呢?”
秦俊嘻嘻一笑,将双手背在脑後,瞟了他一眼,又将眼睛望向别处,答非所问道:“好在我秦俊天生一副厚脸皮,我就死缠烂打,直到他同意见我为止。俗话说得好,Jing诚所至,金石为开。”说毕,将两条修长的腿交叠著架在桌子上,得意道,“你老兄等著我的胜利消息吧!”
高伟听罢,嘴里“呵哟”一声,笑道:“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那我预祝你成功吧!”说著,微微抬起上半身,朝他拱了两拱手,又道,“若是你果真能采访到他,那可真的是件壮举。这位穆先生可是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一家报社或杂志社的采访呢。”
秦俊闻言,朝他挤挤眼睛,哈哈笑道:“那我就更得成功不可了!”
第二回 舞会重遇戏拍独影
二人正在说笑,忽然编辑李休林走过来,在秦俊身後站住,将手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一拍,笑yinyin道:“阿俊,有一个新任务要交给你。”
秦俊听罢,朝後仰著头看向休林,问道:“什麽事情?”
休林道:“明日宏兴银行总经理黄有仁要在家中开办舞会,让我们去拍几张照片,顺便写一条新闻。”
秦俊一愣,随即笑道:“这只老狐狸!”
休林微微一笑,自走了。
秦俊等他走开,又看向高伟,见他正笑眯眯地望著自己,便道:“看来外间所传非虚。此举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呀!”
高伟点了一点头,用手指点著他,赞同道:“不错,此君分明是欲盖弥彰。外间盛传宏兴银行头寸紧缺,这黄有仁立刻在家中大办舞会,既可显示其家资丰厚,同时必定邀请社会各界名流巨子,以表示其社会地位之巩固。可谓一举两得!”说毕,顿了一顿,轻叹口气,望著秦俊道,“也只有你能压得住气去应酬这些装腔作势的富人。”
秦俊转著手腕,将右手麽指和中指一搓,打了个响指,嘻嘻笑道:“我秦俊天生一副厚皮囊,刀枪不入。”同时,将翘在桌面上的两只脚连连摇晃了两下。
高伟见状,不由得笑出声来,又用手指朝他点了一点。
少明乘车来到黄公馆应邀参加舞会。黄公馆是一座三层的灰色洋楼。整栋公馆每一个窗口都透出明亮的灯光来。一楼的露台外矗立著四根罗马式圆柱,上面爬满了鲜绿的藤蔓。露台地面全由彩色的瓷砖铺就,里面的房门大开,玄关处灯火辉煌。此时黑花大铁门敞开著,可以看到院子里的停车场已停满了各种高级轿车。在院墙外,一辆辆汽车从大门向两边延伸著。少明来得较晚,他在门口下了车,步行走进去。司机开著车由接待员引著去停车了。
他走进大门,顺著一条笔直的水泥路,经过一个方形的花坛,走上台阶,从两根圆柱中间走过,进入了房门。一进门,便有穿了礼服的仆人迎上来接待,将他引到一间宽敞的屋子里来。这屋子中间空出了一大片地方,正上方的屋顶上垂下来一挂水晶吊灯,晶莹透亮,像一簇簇凭空出现,又凝结於半空的水流。房内两边摆放了圆桌靠背椅,桌面上铺著坠著流苏的雪白桌布,椅子上垫了绸布软垫,每个桌面上还放著一瓶鲜花。端坐在房间一角的木桌上的留声机,正唱著一首西洋歌曲。此时屋内坐著站著许多人,谈论说笑声夹在歌声之中,穿著礼服手托银盘的仆人在客人之间穿梭而行。
正忙著招待客人的有仁看到少明出现,急忙同身边的人应酬几句,就朝少明走去。同时高声笑道:“穆先生大驾光临,蓬荜生光啊!”又招手叫来一位仆人,从银盘上端起两只酒杯,将其中一只递给少明,又道,“这是上好的法国香槟。”
少明接过酒杯,微微笑道:“黄经理太客气了。”
有仁哈哈笑道:“不,不!能够请得到穆先生,这是我的荣幸!”说毕,朝少明举起酒杯。少明见状,将酒杯举上前,二人同喝了一口。有仁瞥到又有客人走进来,便快速地对少明道,“穆先生若有何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希望穆先生今夜玩得痛快。”说毕,又点了一点头,掉转身大步走开了。
少明走过去,在一张无人占用的椅子坐下,将酒杯放在桌上,面无表情地望著屋子里的客人。时不时有人走来打招呼,闲聊几句。少明自始至终斜坐在椅子上,不曾走开过。忽然客人中间响起一阵喧哗声,少明也随著向门口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身穿石榴红无袖旗袍的女人正款款走进来。旗袍开衩直到大腿根部,走动时两条雪白修长的腿半隐半现,勾人摄魄。
这位女客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她正是当下上海红得发紫的女明星凤咏霓。旗袍紧紧裹著她的身体,就像是天生从她身上长出来的一般贴体,将她两只高耸的ru峰,纤细的腰身暴露无遗。一张鹅蛋脸上略施薄粉,原本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照射下,愈加显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