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都谈不上,只够称作荒唐。
我之砒霜,彼之蜜糖。
或许是陈医生野心够大、雄心够足罢了,礼旸不能以己度人,转念一想,也释了怀。
年前的工作已经了了个七八,现在办公室里只剩礼旸一人了,行踪不必向谁报备,时有摸鱼翘班。
邱少晖开分店的事儿盘算到现在还没有落定,但礼旸已经正儿八经地跟他商量了辞职的事儿。
邱少晖没说同意,也没反对。礼旸泡在事业单位的这些年,就是工作再忙再累,饭碗也算稳当端着的,每月时间一到,就有工资进账,和邱少晖过去四处奔走打零工或是现在自己开店当老板,都是有差别的。
开店做了生意,就得仰仗顾客捧场,经营得好了的确不愁吃穿,可一旦流水上不去,赚的钱远赶不上亏的本,三两个月就可以消耗掉一家店。其中的压力,不小。
邱少晖想扩大经营,自然是奔着赚钱去的,但凡没有一番仔细的打算,他都不敢拿自己有限的资本盲目去赌。加上礼旸又有了辞职的打算,他赚的这口饭,肯定得够分量,才能喂饱两个人。
隔壁一家卖零食的小店搬了,贴出了转租广告,临走时,店老板还特地过来跟邱少晖打招呼,说邻居一场,也算有缘。
邱少晖客气地招呼了客人,顺道着,把隔壁店面的情况也问了个遍。
单纯作为堂食区域,隔壁那店面够了,租金也合适,要只是照这样扩点店面,那人手上也不成问题,唯一愁人的是,现在这店少有爆满排队的情况,再扩一个区域,是否有这个必要?或者,得想想上哪儿扩揽客源去?
送走了隔壁店的老板,邱少晖就窝在藤椅上苦想。
手机响时,他还以为是礼旸打来的,懒洋洋地接起来喂了一声,没半点正经的样子。
哪知电话那端气声急切,不等邱少晖反应,便支支吾吾地喊了他一声,“哥。”
邱少晖没半分防备,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心里禁不住跟着颤了一下,乱作一团。
“我是安然。”
许安然,邱少晖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人只见过一回,但名字偶有听母亲提起,还不算陌生。
“哦,找我有事儿?”兄妹倆的关系到底有几分尴尬,念着几分血亲的关系,邱少晖的态度不至于淡漠,但也热络不起来。
许安然估计是哭过,声音都哑了,让邱少晖一问,支吾得更加严重,犹豫了半天才说妈妈病了。
“什么病?”邱少晖问。
“ru腺癌,手术做完了,刚开始化疗,反应有点大,她想见你,不敢给你打电话,我……”
“哦……”邱少晖听见自己哦了一声。
却说不上别的话了。
他已经整三年没有见过母亲了,电话也少,就是通了电话,也没话说。当初,在知道了父母早在他九岁时便暗暗离了婚还各自另组了家庭的事之后,他心里就有过很深的隔阂,他恨过父母的自私,也怨过爷爷nainai那辈儿的媒妁之言,等时间长了,在外闯荡见过的是非曲折多了,才慢慢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可跟父母的关系,疏淡之后,也就再没回暖过。
ru腺癌这种病,治疗好了活个十七八年不成问题,不治的或者治后复发的也有,总之病因病情多种多样,可轻可重,很不好说。
于情于理,他是应该去看看,可他没想好该怎么去面对母亲的另一个家庭,以及,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
礼旸听知事情后,也劝了他。
邱少晖父母离异的事,他是前不久才听邱少晖说起的,对于孩子而言,那确实是个不小的伤害。可话说回来,无论父母给过他什么伤害,但给了他生命和二十来年的养育这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礼旸不是当事者,体会不到邱少晖当年的心情,也评判不了他父母的对错,他只希望邱少晖不要犟一时之气,给将来留下遗憾。
可任由礼旸磨破了嘴皮好说歹说,邱少晖还是没个明确的态度,拖了两天,许安然又来了电话。
这次没提母亲想见他的事,只说第一次化疗做完了,母亲已经回了家休养,让他放心。
礼旸在一旁看着他接电话挂电话间皱紧眉头又故作无事的辗转,隐约明白了他在犯什么别扭,他大概不是不想回去,就是没个台阶给他下。于是他也不劝了,拿了手机就干干脆脆地订了两张隔天的机票,等票出了才把短信拿给那犯着愁的人看。
邱少晖接过手机,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待看清了内容后,便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庆幸礼旸理解他,也替他迈出了这一步,张了张口,想说谢谢,可到底还是咽了回去,只是拉过礼旸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客气什么呢?
他们是决定要携手余生的伴侣,共同面对一切悲喜,这还只是开始,说谢谢,还太早。
许安然比邱少晖小了整十岁,今年才上大一,母亲和许父舍不得女儿走远,大学也考在了本地,也好在是在本地,又赶上寒假,刚好有了照顾母亲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