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从阳停下脚步,疑惑地扭过头去,只见身后的方延已隔了她好一段距离,她奇怪地看着他道:“方叔叔,你怎么还在那里?你怎么走得这么慢?”
方延无言地望天,哪是他走得慢,分明是郡主你走得太快。从出清芷殿开始,便兴奋得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拉都拉不住就一股脑地往前冲,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着人已经跑了好些距离了。
小从阳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一想到自己得了个好东西,一张小脸便笑成了一朵花,忙不迭地朝他招手:“方叔叔,快走快走,你走得太慢了。”
闻言,方延只得缓缓走上前来。
小从阳笑道:“我们快些回府。”
话音一落,她便又蹦蹦跳跳地朝前走去,可见其此刻的心情是极度雀跃的。
方延见她抱着那巨大篇幅的画轴走路一摇一晃的,担心她摔着了,于是上前说道:“郡主将怀中的卷轴给属下拿着吧。”
小从阳连忙摆手:“不劳烦方叔叔,从阳自己可以拿的,从阳自己拿着便好。”
说着,她赶紧抱紧了怀中的画轴,然后又离他稍远了两步,就生怕他会从她手中抢过去一般。
方延:“……”
方延见她将怀中之物宝贝得跟什么一样,忍不住问她:“郡主手里拿的是何物?”
小从阳弯了弯眸子,半抱着画轴半比划道:“方叔叔还记得我们上次在上山见到的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叔叔吗?”
方延点头。
怎么会不记得,若不是人家的下属说他家主子已经有婚约了,他还记得郡主您还想让人家做您的姑父,为此您回去之后还念叨遗憾了好些时日。
小从阳咧开嘴角:“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画像,我求了姑姑好久她才同意将这幅画像给我的。”
方延不解:“郡主要那人的画像做什么?”
闻言,小从阳如情窦初开般将画轴紧紧地抱在怀中,红着脸道:“自然是好看啊,那个叔叔长得这么好看,我要把它放在寝殿中最醒目的地方,天天看着。”
方延的嘴角一抽,险些脱口而出:郡主您还当这画像能辟邪呢!
但看到自家小郡主怀春般的神色,他又默默地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只不过是见了一面的人,自家郡主竟然就惦记得这么深刻,还有攸宁公主,怎么私底下还有收藏别人画像的癖好。这姑侄俩怎么就惦记上了一个已经成家的男子,虽然这个男子确实看起来貌似还挺好看的。
方延暗搓搓地想,但面上却不显分毫。
大概是抱得久了,小从阳不由得提了提怀中的画轴,方延见她拿得吃力,便想替她分担一些重量,道:“郡主,这画轴重,属下替您拿着吧。”
小从阳狐疑地看他一眼:“方叔叔,你是不是想抢我的画像?”
方延一怔。
小从阳还以为他是被她说中心事才不说话,惊讶地道:“虽然我知道叔叔长得好看……”
她不由得鄙夷地看他一眼:“真没想到方叔叔你是这种人。”
不是,他是哪种人了,郡主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小从阳暗自庆幸还好她之前没把画像给他,她好心和他分享她的喜悦之情,他竟然只想着要得到她手中的画像,太过分了!
想着,她紧了紧怀中的画像,赶紧小步向宫门口跑去。
方延:“……”
其实他真的只是想帮郡主您拿一下,郡主您想到哪去了!
一路上小从阳都紧紧揣着画像,死活都不肯让方延再接近她,就怕一不留神就让方延将画像抢去了。
方延只得跟在她身后欲哭无泪地望天,好几次都想解释,然而话刚到嘴边,一看到自家郡主那防贼样的眼神,就不得不将那些辛酸苦泪又重新吞回了腹中。
小从阳盯方延盯得紧,自是没注意到前方的路况,见着方延没追上来,才回过头来便撞上了一堵坚硬的rou墙。
“唔……”
小从阳吃痛地捂住鼻子,怀中的画轴也因此掉落在地。
方延见着来人连忙跪身请安:“皇上。”
景翕帝对着方延抬了抬手,而后轻笑了一声,小从阳听到声音捂着鼻子抬头,眸中一片水汪汪的:“皇爷爷。”
“小丫头走路也不好好看路。”虽是如此说着,景翕帝到底还是蹲下了身来,挪开了她的手,“撞哪了?朕瞧瞧。”
只见小丫头鼻梁上通红一片,可见刚才那一下的确是撞得很了。
景翕帝替她揉了几下,揉得小丫头的脸一皱一皱的,好笑道:“让你不好好看着路,现在知道痛了。”
小从阳瓮声瓮气道:“我才没有不好好看路,明明是……”
想到什么,她扭过头瞪了方延一眼,然后朝着景翕帝告状道:“皇爷爷,方叔叔他要抢从阳的东西,你要给从阳做主。”
方延:??
景翕帝不由得失笑:“他要抢你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