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笑了一阵,趴在王氏的膝盖上撒娇:“母亲,思姐儿头蒙,想回去歇着。”
“怎么回事?可是着了风寒?”生张居思的时候,王氏难产,差点母女俱亡。所以就异常地疼爱她,规矩都舍不得教。
“没有,宴息处就是太闷了……”张居思娇艳的小脸皱成一团。
“好孩子。”王氏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发,“自己去逛吧。只不许去前院。今日来的客人多,别冲撞了谁。”
张居思笑着起身:“谢谢母亲。”
王氏看着一溜烟儿跑出去的女孩儿,无奈地摇头:“这孩子……”
“您的儿媳妇都稳重,小姐这样的活泼,也是好的。”许嚒嚒瞧着王氏的脸色说话。
王氏抿了口茶水,没吭声。心里却是满意的。老大媳妇儿是她亲自挑选的,虽然门第比不上三儿媳,但品行最是温和,又给她生了嫡长孙……三儿媳是庶子张居龄自己拿的主意,高门大户,被教养的进退有度,说话也讨巧。
都很不错。
温暖的风吹拂着,又柔又软。
张居思带着丫头,走的漫无目的。
“小姐,槐花开了。”夏蕊指了指垂花门两侧的大槐树。
张居思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她才不管什么槐花开不开的事情,不过是出来散心的。
“小姐,槐花是可以吃的,做成槐花饼或者用面粉一拌弄成蒸菜……”
张居思听到吃食,才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丫头,问她:“你吃过?”
夏蕊“嗯”了一声,笑道:“奴婢小时候家贫,榆钱子、槐花、马齿苋等等都吃过的。但最喜欢的还是槐花,甜丝丝的。奴婢还生吃呢。”
“生吃?”张居思笑起来:“……你能生吃花瓣儿,倒是个雅致人。”
夏蕊听不大懂,见小姐笑,只好附和着笑。
洁白无瑕的槐花,掩盖在片片绿叶中,盛开的很灿烂。一阵风吹来,带着淡淡的香味。
“的确好闻。”张居思起了兴味,转身吩咐夏蕊,“你去回事处找几个小厮,让他们打些槐花下来,咱们也让小厨房做些槐花饼吃。”
夏蕊应是,高兴着走了。
“思姐儿,你干什么呢?”张居宁陪着王致名往前院走,他们刚看完画眉鸟。
“大哥。”张居思屈身行礼:“……听说槐花是可以吃的,我想摘一些……”
“淘气。”张居宁教训她:“你想吃,找人做了便是,还站在树下守着小厮们上树……不像话。”
“大哥。”张居思很不情愿。
她身穿茜色绣折枝花对襟褙子,逆着阳光,脸蛋儿如海棠花一样娇艳。
王致名瞧着就眼光一闪,“……你妹妹的心思倒很Jing巧。”
张居宁一愣,他没想到王致名会开口,忙让妹妹行礼,“这是宁远侯府的世子爷。”
侯府的世子爷?他衣着华贵,长相又颇俊朗,站在大哥的身边,比大哥还高半个头,实在是很显眼。张居思一早就看到了。只是大哥没介绍,她不知道怎么称呼罢了。
宁远侯府?一听就是很响亮的地方。在她的心里,外祖父大理寺左少卿就是大官了。谁曾想,还有更大的官。
“见过世子爷。”张居思娇滴滴地。
王致名摆摆手,“不必客气。我和你大哥是好友,你们家我以后是要常来的。”
常来可不行?张居宁想到父亲的话、刚要开口,王致名就转身走了,他让张居思赶紧回去,自己则跟了上去。
张居思却小脸一红。
“小姐,世子爷莫不是看上你了?”夏蕊低声说:“小姐长的好看,世子爷长的也好看,你们俩看起来真是很般配。”
“……疯言疯语。”张居思骂了她一句,小脸红的更厉害了。
夏蕊抿嘴一笑,她才不计较呢,反正是猜中了小姐的心思。
等宴息处的女眷都走了,顾晗才回到秋阑阁。她坐在正厅里休息,让巧珍去叫内院的仆从们过来。按照世俗,新过门的主母第二日要认一认脸。
一盏热茶还没有喝完,以冬雪、冬平为首的丫头、婆子们便进来了,先跪下行礼、磕头。
顾晗让巧珍各自赏了一把六分的银裸子,说道:“你们既然来了秋阑阁,就要好好地伺候着,我不会委屈你们任何一个人。”她又抿了口茶:“但凡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自然也不会客气。”
众人齐声应是。
顾晗让她们起来。这些人前世都是伺候过她的,倒也老实。她敲打了一顿,就让下去了。
阳光透过竹帘的间隙照进屋里,斑驳陆离。
顾晗坐在圈椅上,身子往后靠,疲倦不堪。她今日在宴息处走来走去的,累的小腿肚儿都在发抖。
“少夫人,您带过来的嫁妆和收到的见面礼,老奴都列了单子。您先过目一下。”梁嚒嚒从外边走进来,她原来是伺候武氏的。孙女儿嫁人,武氏不放心,就把她给了顾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