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他竟然无法向林寻意告别,只要看见他,唐骛就会下意识的想多留一天。
山谷口,唐骛又看了眼那竹屋子,默默的转头走了。
☆、第 4 章
唐骛走前,未知会林寻意。故不晓得捷径,从山谷绕出来也废了大把时间。
等到了益州城郊已是三日后。他细细一算从受伤被救到如今竟有整整一月了。
踏进益州城,大街小巷依旧繁华如初。只是对唐骛来说,未免太过冷淡。如今进城已有十丈路,却未遇见唐家堡弟子一人。而路过商铺摊子,老板也没有如往昔一般向他打招呼。
唐骛暗自皱眉,下意识的警觉起来,放慢了脚步,细细观察街上的百姓。
如此竟发现许多人虽装作与自己不熟识,但眼神却似有似无的往他身上瞧。唐骛不解,难道家里出事了。
这样一想,唐骛加快了脚步往家里去。
路过一条巷子时,没太注意,以至于一黑影靠近,他都没发觉。等到头一旷,两眼一花,晕了过去,他都没想到自己是被人打晕的。
那人百日里也穿了一身黑衣服,蒙着面,将唐骛用麻袋装上,悄悄跑去城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唐骛走的那日,林寻意采药回来,发现竹屋里空无一人,还以为那些杀手又来了,劫走了唐骛。
但下一眼就瞥到了唐骛的留书,上面压着白玉夔纹玉佩,中间还有一个小篆刻出的“唐”字。此物林寻意自然见过,唐骛一直带在身上,不管上药,睡觉,洗澡都不曾解下。
书信上面不过寥寥几句话,却简洁明了:
寻意贤弟,愚兄离家已久,恐家人担心先行离去。
日后若有需要,来益州唐家寻愚兄,定当倾尽全力报贤弟救命之恩。
林寻意瞅了信,默默放下,将玉佩收在怀中。
“这人真是……原想同他一道下山的。”林寻意喃喃道。
林寻意在屋里找了一圈,将必备的东西折好装进包袱里,又将师傅留下的几两碎银子揣在了怀中。
而唐骛受伤后,林寻意在他怀中翻出的银票,他并未带走,林寻意便一并揣在了。
下山的一路上,林寻意都有些愤愤,也不知为何,大抵是因为唐骛的不告而别。
唐骛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走在大街上,然后一人走至他身后,高举了棒子,狠狠挥下……
“停——”唐骛大喝,猛一下睁开眼,场景骤变,不是在大街上,而是一间屋子。
柔丝软帐,棉被绣枕,还有妆台铜镜,应是女子的闺房。
只是唐骛不解,自己不是在大街上吗,又怎会在此处醒来。
唐骛用手臂撑着身子让自己坐起来,脑袋一阵疼痛,伸手去摸,竟是忒大的一个包。
被人打晕了带来此处?
唐骛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心想自己最近真是犯了忌讳,安生片刻都要不得。
“哟,醒得可真早。”声音从门口传来,唐骛一看,却不是自己识得之人,不由警觉。
“敢问姑娘是?”唐骛拱手问道。
“花家紫芸。”
唐骛一愣。
女子盈盈一笑,晃了晃腰间的玉佩,正是花紫芸三字。
“骛哥不识我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这名儿,骛哥不会忘了吧。”
唐骛扶额。
花紫芸何人?蜀中蜀中花家大小姐,唐骛之未婚妻。
“花姑娘……呃,紫芸姑娘劫我来此所谓何事?”唐骛不知是否是花紫芸半道打晕了自己,如此说只是为了试探。
花紫芸走近在床边坐下,唐骛急忙从床上下来,到一边去寻了坐位。
花紫芸瞪他一眼。
“若非是我半道劫了你,你早成阶下囚了。”
唐骛不解,想到益州城中百姓态度,隐隐有些担忧。
花紫芸继续道:“你离家出走后,你爹带大量唐家堡弟子外出寻你。这时楚云楼趁虚而入,搅了你们的老巢,强占了益州,如今益州城全是楚云楼的眼线。若非我佯装黑衣人带你出城到我家来,你怕是凶多吉少哟。”她说完,朝唐骛一挑眼角,一幅“本姑娘对你恩泽如山,你当如何谢之”的模样。
唐骛听完这话,一时有些失神。毕竟不是亲眼见到,只听信花紫芸一面之词,实难令他相信。
“你不信?”花紫芸难以置信,“你如今不信我还能……”
“紫芸姑娘,”唐骛打断他,“我还不知道你是如何识得我的。我们并未见过吧?”
花紫芸一怔,随即有些脸红。
唐骛瞬间就明白了,大抵是这妹子想看看未来夫婿长啥样,所以偷偷来寻过自己,却并未打招呼。
看着她的模样,唐骛又想,若是林寻意会脸红又当是什么模样呢?
寻意!
唐骛突然想起自己的留信,若花紫芸说的是真的,那他定然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