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椅子上,道:“江妈妈怎么会......”
林熙深深叹了口气,说:“江导父亲去世后,他妈妈就一直Jing神不好,一直在疗养院住着,我们江导每周都去看她的,但是这两年她的Jing神越来越差,上周自杀了......”
裴井砚大概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完全接收了林熙这段话里的所有信息,原来在这六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完全不得而知,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复又抬起头看着林熙:“我再冒昧问一句,你知道江余年的父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吗?”
林熙想了想,说:“应该有好几年了吧,大概五六年?我才跟了江导两年,不过我听说过他父亲好像是走黑道的,有一次出了事,被人给害了。”
裴井砚努力深呼吸,想要稳定自己的情绪。他看着林熙穿着一身黑色,胸前还别着白花,便试探着问:“阿姨的葬礼是今天?”
林熙点头,裴井砚从办公室里的衣帽间挑了件黑色套装,说要和她一起去,林熙有些迟疑,总觉得这样不太合适,裴井砚按下电梯键,对她说:“没事,江导那边我会解释清楚,你不用担心。”
到达墓地时仪式已经快开始了,江余年隔着人群看到裴井砚,一瞬间有些慌神,裴井砚将食指放在唇边,再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在意他,江余年深深呼吸,转过身去开始主持仪式。
仪式结束时天空突然飘起了雨,大部分人都前去和江余年握手吊唁,裴井砚站在雨中等了他很久,等到最后一个人跟他道别后,才终于走上前去,跟他说话。
江余年颓然地坐在墓碑前,身上那股英气早就没了,神色疲惫得像是一夜间老了十岁,他背对着裴井砚,问他:“是林熙告诉你的?”
裴井砚看到他这个样子,眼睛里落满了心疼,他哽咽着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余年用手抹了抹眼睛,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他,毕竟六年前的事他也没来得及说起,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裴井砚看到墓碑上阿姨的照片,眼眶瞬间红了,他还能记起以前在江余年家帮他补习英语时江妈妈对他有多好,几乎把他当亲儿子看,他身上那份缺失的母爱几乎完全从江妈妈那里找了回来,他开口,声音都带着哭腔:“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六年前你爸出事,你怎么能这么这样对我,江余年,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把我当外人?”
情绪一上来,裴井砚便哭得不成样子,他恨江余年六年前没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还让他恨了他六年,他恨自己的不知情,让江余年一个人受了这么久的委屈。
江余年看他哭成这样,一时间也着急,站起身来抓着他的手,说:“你别哭啊,裴裴。”说着还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在他哭得通红的脸上轻轻地擦,裴井砚哭起来就像个瓷娃娃,他看着都心疼。
等裴井砚情绪终于稳定了些,他张开手轻轻拥住了他,他说:“我当时怕告诉你会影响你出国,对不起,裴裴,瞒了你这么久。”
裴井砚抽着气,肩膀一耸一耸的,断断续续地说:“那你也不应该瞒着我,有问题我们应该一起解决,而不是你一个人死撑。”
但其实六年前江余年就想清楚了,如果他把家里的事情告诉裴井砚,他肯定会留下来陪他的,两年来他看裴井砚为出国念书付出了太多,他不想做他的绊脚石。
江余年用手抚着他的背,一点一点的帮他顺气,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只好一个劲地给他道歉:“对不起,裴裴,对不起。”
裴井砚听着更不是滋味了,他将彼此分开,抬头看着他,睫毛上都还挂着泪,看上去可怜极了,他说:“是我该说对不起,我还骂你......”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一时间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是泪,江余年擦了好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擦什么,最后裴井砚狠狠打了个喷嚏,江余年这才搂着他出了墓园。
母亲走后江余年把家里收拾了很久,老宅依旧闲置着,反正他现在也不太缺钱,留在那像是一个符号和标志,偶尔回去一次便能想起母亲,也算是一种慰藉了。
只是这段时间他实在太憔悴,那天江余年看到镜中的自己,觉得实在有些颓废,跑浴室里折腾了一番,穿着浴袍出来,在厨房里捣鼓了好久,才终于端出一碗泡面加煎蛋坐到沙发上,开电视当吃饭背景音。
门铃响的时候他以为林熙又要来找他讲工作安排,毕竟他已经请假了大半个月,制片那边又出了点问题,他想着过两天就直接去工作室的,没想到林熙直接找上门来了。
结果开门他便楞在那里,裴井砚穿着羽绒衣站在门口,两只手上还拿着两支热狗,他赶紧递给他一支,然后探着脑袋往里面张望了下,说:“不欢迎我进去吗?外面好冷的。”
江余年这才赶紧把人请进屋,裴井砚看到茶几上放着的泡面碗,问他:“你晚上就吃这个?”
江余年:“我还煎了个蛋。”
裴井砚深深叹了口气,打开手机准备给他点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