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许多,师兄没有察觉吗?”
辜一酩眉头一蹙:“据闻是兵部为遴选大会做准备……”
“什么遴选大会?”贾无欺冷冷道,“师兄莫非现在还要同我装模作样吗?这遴选大会不就是为了谋权篡位而设的?”
他话说的直白,辜一酩却不以为忤,微笑应道,“无欺说得不错。这里面虽有我一份,但每一环每一节的设置,只有天玄一清二楚。”
“好吧。”贾无欺敷衍应了一声,又道,“其实不仅城内的寒江,城外的寒江水也颇为古怪。这江水向来自西向东,可城外的寒江却是朝西流去……”他沉yin片刻,“恐怕是有人在下游建坝,改变了江水的流向。”他拿手指比划道,“京城原本处于寒江上游,若在下游建坝,除了使江水改向之外,一时半会对城中并没有什么影响。可若是有人阻断了江水的去路,下游水坝拦截的寒江不断上涨。待水位高涨之时,再毁掉水坝,江水奔涌而下,到那个时候,京城会怎么样……”
辜一酩神色一凛:“你是说,天玄要去毁掉那处大坝?”
“不错。”贾无欺沉声道,“恐怕一开始,他便做了两手准备。若不能顺利取得玉玺,就水淹京城……”
“好个大胆狂徒。”辜一酩声音一冷,浑身散发着一种上位者才有的气势,“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天色微亮,晨星稀疏。
一座土石混合的山丘将寒江一分为二,拦腰砍断。江水好似跳龙门的鲤鱼,一次又一次,飞起的浪花拍在山丘上,差一点便要越过山顶。
天玄站在山丘上,负手而立,见贾无欺等人赶来,他放声笑道:“以尔等蝼蚁之力,妄图阻我大业,简直痴心妄想!”
说罢,他重重一踱脚,整个山丘随着他的动作晃了一晃,不少碎石从两边滚落,被无边波涛吞没。眼见一个巨浪拍来,山丘下部“轰隆”一声,无数沙石滚下,露出一个月牙型的缺口,汹涌的江水从这缺口迫不及待地涌入,仿佛饿急的猛兽,扬起獠牙,将所遇之物都要啃啮干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贾无欺皱了皱眉,上前一步道,“我去——”
一只手臂挡在了他面前。
“我去。”岳沉檀只留下一句话,便纵身一跃,跳上了山丘。
贾无欺站在江边,只见山丘上二人皆是出手迅疾,你来我往,都在眨眼之间。江风呼啸而过,两人身影如电,衣袍飞舞,同时少林功夫,天玄如狠辣之凶隼,而岳沉檀却展翅之长鹰,数百个回合下来,天玄竟然也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就在这时,天玄突然发出一声怪唳,山丘随着他这声怪唳发出隐隐震动,两边的浪花越来越急,越拍越高,夹杂着充天的水汽,朝山峰席卷而去。
“不好!”辜一酩叫道,“天玄恐怕要用爆体之真气摧毁这座山丘。”
天边飘来朵朵乌云,全部汇集在山丘之上。乌鸦成群结队,围着山丘低飞,叫个不停,仿佛已察觉到即将到来的灾难。“哗啦”,“哗啦”,滚滚chao声如同死亡的伴奏,愈发搅得人不得安宁。
天玄突然身形暴涨,整个人笼罩在一片血红的幻影内,真气从他三十六处死xue处溢出,他并指为剑,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期门xue点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岳沉檀突然动了。他眉心突突地跳动着,大小周天的脉络如两条蟠龙在他身体中凸起,丹田之气尽数汇于掌间,他对着天玄的剑指劈出最后一掌。
“哗啦!”
巨浪滔天,将山峰上的两人淹没在白沫之中。同源的两个掌法,一个为涅槃而生,一个为毁灭而造,撞在一起,产生的巨大震荡,连辜一酩和贾无欺也无法抵挡,径直被罡风推出去数丈。白浪跳珠,江中的鱼虾泥土,全被掀出江面,甩到了岸边。
待贾无欺和辜一酩再度回到岸边时,一切又回到了风平浪静的模样。江岸两边,全是碎成粉末的鹅卵石和被撕裂的鱼虾尸体,但寒江中央的水坝,却依旧完好如初。
贾无欺跳上山丘,岳沉檀闭眼躺在山石之上,平静安详,仿佛沉沉睡去。而天玄,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已余下他破碎的衣带,卡在石缝中。
谁输谁赢,无需赘叙。
贾无欺抱着岳沉檀,从山丘跳下,径直从辜一酩身边经过。
辜一酩忍不住道:“无欺,可需要我……”
话未说完,就听贾无欺简短道:“不必,就此别过。”
他话说得少,走得却又快又急。只因若不再赶紧离开,恐怕就会被人发现他流泪的双眼。
chao平浪静,辜一酩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五年后。
微夷山,东麓竹屋。
秋雨滂滂,烛灯下,贾无欺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时到今日,他所有的记忆已记录完毕。
灯花突然发出“剥”的一声爆响,他正欲起身去剪,身后却传来一声他五年没有听过的声音:“无欺。”
他慌忙转过身,望着床上那人终于睁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