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鹅毛般扑簌簌的落下,铺就成满地银晖。
云王府中的洒扫侍女望了望天,打了几个寒颤,也不知这大雪何时才能停。
看了看刚扫干净的地面转眼间又覆上一层薄雪,她赶紧低头加快速度。
比起这冬雪,屋里头那两位爷的脸色才更像是结了冰晶。
“你那边可有消息?”
紫衣男子俊眉紧蹙,风尘仆仆,人还未跨进门槛,声音便已先到。
儒雅出尘的白衫男子负手而立,轻轻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安插在各地的探子都已经派了出去,仍是一点踪迹也不曾寻到,明日我要亲自去找。”
“不可。”
紫衣男子抖落了身上的残雪,抬手想要运功化干衣衫上的雪水,却想起自己的内力还未完全恢复。
“你不能走,如今局势正是紧要关头,你若此时离京,可能会前功尽弃。”
“一日找不到瑜儿,我又如何有心思考虑其他!”
白衫男子温润俊朗的面容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紫衣男子默了半晌,“云深,你慌了。”
相识多年,他这位至交好友的脾性他十分了解,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是临危不乱,却只在有关那个女子的事情上才会乱了阵脚。
他微不可见的叹了叹气,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自己的手下也全都派出去找了,却只查到一点点线索便断了,显然对方十分谨慎。
“那两人的尸首已经找到了,是中了化体散的毒,此毒隐门专属,是我给她的防身之物,至少那时她应该是无恙的。而后面掳走她的人,根据查到的痕迹推断应不少于十人。还记得那次袭击洛宅的刺客吗?想必,就是这伙人。起初我以为他们是冲着隐门来的,现在看来,他们最开始的目标便是她。可惜这几日大雪连绵,后面再查不到他们的踪迹。不过,这样一群人带着一名女子,无论出现在哪座城池,都很容易被注意到,我已经派人盯住了大大小小的关隘。”
赫连容楚顿了顿,“云深,你仔细想想,她从未踏足过江湖,知她活着的人又甚少,掳走她的到底是何人?目的又是什么?这些你想过吗?找人的事情交给我去做,朝中的混乱,也是时候该解决了,你一定不希望她回来的时候,依然让她面临这样那样的危险吧。”
后悔,自责,诸多情绪铺天盖地席卷开来。戚云深握紧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
心爱女子的失踪让他丧失了理智分析问题的能力。
是啊,越是此时,他越不能乱,他逐渐冷静下来,从头至尾去推测,将所有蛛丝马迹串联起来,面色也随之越来越冷。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他将卫越召了进来。
“去查一下疏语这三个月以来的动向,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另外,再派人暗中盯住她。”
卫越想再多问几句,却对上自家王爷凝了霜的脸色吓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赫连容楚抬眸看向他,“你怀疑是柳疏语?”
戚云深语气冰冷,“但愿是我猜错了。”
“呵,她势单力孤,必定还有其他帮手。如果真的是她……”
赫连容楚轻勾唇角,明明看起来是那么邪魅惑人,却由内向外的透着森森寒意,“如果真是她,云深,别怪我会对她不客气。”
戚云深眸光淡淡,垂首思索了片刻。
“如果真的是她,不用你,我第一个便不会放过。”
——
可瑜对着掌心呼出一口热气,扯了扯身上裹着的轻薄棉衫,脚上已经磨出了水泡,每走一步,便磨得她生疼。
“快点走!”
后面的男人用力推了她一把,她向前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
她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方姑姑,她手中拿着罗盘正四处查看。
他们这些人真的是非常小心谨慎,从不走主道,宁愿绕远也要带她走偏僻的山间荒路,边走还要边清理足记。加上天公不作美,这几天的连绵大雪将她偷偷留下的记号都覆盖掉了。
这一路她几次想要逃跑都没能成功,如厕的时候方姑姑都要在几步之外等着。
但是她没有放弃,依旧在伺机寻找机会,她可不想被带到南疆做什么养蛊容器。
这段山路积雪太深,马儿难行,他们只能下马步行。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可瑜脚都已经冻僵了,她上气不接下气。
“我真的,呼~走不动了……”
方姑姑闻声回头看向这边,也是眉头紧锁,雪越下越大,几乎辨不出方向了,她没办法,只得下令休息半个时辰。
选了一处背风平坦的山坡,方姑姑派了几个人去周围寻找不太shi的干柴,又丢给可瑜一块冻的硬邦邦干巴巴的馍。
馍根本咬不动,可瑜没吃,将它收进衣袋里。
“我想去解手!”
方姑姑不耐,但还是拉着她向远处走。
“我在这里等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