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当时喝多了,哭着要认我做干爹,我不从你就要跳楼明志,因此我只好抱住你不让你乱跑。”
“当真。”他鼻翼抖了抖。
我点头:“嗯,正是如此。为了你当时的性命安全,我只好勉强点头认下了你这个儿子。但规矩既立,便要遵守,以后你切忌以‘刘荣’大呼小叫,而应孝顺恭敬,称呼我为父亲了。”
看他脸上一阵青白,我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逗你的,我还未成亲,若认下了你这么大个儿子,哪里还有姑娘愿意嫁我?只是当时你喝得人事不省,我怕你摔伤才按着你不让你乱动的。”
他一挑眉:“我记得某人某天醒来的时候,痛哭流涕,还死死拽着我的衣袖不让我……”
“阿钺,阿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我们都不记得也好,不提也罢,罢了罢了。”我忙截住他话头,他噙笑看着我唇齿半张,似是要吐出舌头来嘲笑我。这一瞬间,我忽而有些迷茫,在眼前触手可及、颦笑自若的少年,这样真实地牵动着我的喜怒哀乐,却不曾具有一副现实的躯壳,难道我此刻心心念念想谋得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虚妄?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瞥见他脖子上有一点淤红,我百爪挠心,敷衍道:“折子已经送过去了,你快回去歇下吧。”
他离开殿门之前,我也只来得及补上一句:“阿钺,早间的事,多谢了。”我并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或者做出了回答,只看到了他在门槛后隐没的衣角。那块衣角钩着银线,绸料子上绣着规则的团云,云边暗红色的底纹在行走中浮现了一瞬,不知怎的就此印刻在我脑海里。
晚上入睡前,我便吩咐小石子,减少四处的守卫,降低戒备,一些宫门也不必上锁,好让来客能够顺利搜查。
小石子担忧道:“皇上,若是减少了守卫,早上那厮潜入宫中,威胁您的性命怎么办?”
我笑道:“不会的,鲛珠的事乃宫廷秘闻,除了几个当事人无人知晓其此时的下落。宫变后,你已将宫中人马洗了一遍,而阿钺绝不会就此事四处乱说,他既知我此地无银三百两,便该明白只有我知道珠子的下落。”
小石子替我打了帘子,又挠挠头道:“奴才不解。若主子你不想给,便言明拒绝好了,反正他硬抢也找不到下落,再打发他到东海自己寻珠子去。”
我掀开被子钻到床里,摆摆手:“他肯常来才好,就怕他。三个月,有的让他折腾的。”
不知不觉间半个月过去了,宫中闹鬼的风言风语也从最初的愈演愈烈到现下的习以为常,其间我还常派太医去医馆给他的心上人问诊,顺道捎上一些延年益寿的珍品。但据去过的人回报,落璃姑娘的气色同轩辕少侠的脸色都每况愈下了。
这日醒来时便觉着有些恶心,下了朝便蜷在关紧的窗子边,抿了两口香片茶仍是打不起Jing神来,索性把笔墨纸砚一推倒在案上听慕容钺念折子。
他顿了顿,瞥了我一眼,放下折子,道:“今日便到这里吧。我也累了,歇息一下吧。”
我吸进稠滞的空气,摇了摇头:“不成,下午还有军机处的密报要处理。内阁那帮人是新的班底子,小事上虽做得稳重,但大事上往往自乱手脚,我若不下个意见,他们只会争来吵去延误时机。趁我今日还有些济事,便赶着都处理完好了。”
门口有人朗声道:“皇上真是勤勉,看来我今日没来对时辰。”
我不用看也知道敢这么堂而皇之地不经通报出现在我面前的人,除了慕容钺,也就只有在宫中飞檐走壁半月有余的轩辕慕澈了。我把玩着手上的串珠,珠链上的赑屃敲在木案上,甚是清越刺耳。
“既然没来对时辰,那便下去吧。”慕容钺漫不经心地整理着折子。
轩辕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依旧走上前来:“承蒙皇上这半月来延医送药,在下与落璃不胜感激。今日虽来得不巧,也斗胆想来道一声谢。”
我翻来一本折子看着,一时想不出什么回答,便打算晾他一晾。
慕容钺却冷笑道:“你既知私闯皇宫已是‘斗胆’之举,此时见了皇上,何以不行大礼?”
我虽不喜欢被人鞠躬福身或者跪着,但身居高位久了,难免生出一些傲慢和天威来,因此便从折子中抬起头来,懒懒地看向他。
轩辕脸色变了一变,一拱手道:“我与皇上在宫外曾两度相遇,自以为相互投缘,可为知己。文犹质也,质犹文也,既有这一份情谊在,我想着这些虚礼又何必计较?”
侍立一旁的小石子抢过话头:“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也听不懂。但这里是宫内,不比外面随便,你既有心拜见,三跪九叩总还是免不了的。”
轩辕慕澈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毕竟是主角我也不敢逼得太急,刚要给他找台阶,他却将目标转移到了慕容钺身上:“上次与这位兄台交手,胜负未分,在下颇为遗憾。后来打听才知道,阁下竟是前朝三皇子,不知为何竟沦落至此?”
“你何必顾左右而言其他,我为何出现在这里,你不需要知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