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少年穿上了他人生的第一套西裝,女人親自幫他繫上領結。
「很帥,你穿起來比我想得還要好看。」
女人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少年的耳際發紅,鏡子裡高高的帥氣男孩看起來有點不像他。
「為什麼.......要帶我去?」他問。
「沒有你,我沒辦法忍受跟他多待一秒。」
少年因為女人這簡單明瞭的回答而欣喜,但當他親眼看到穿著禮服挽起頭髮,用妝容遮掩了蕭索的女人,挽著先生的手,狀似親暱地走在他和紗紗前面時,他沒來由地升起怒火。
原來這就是吃醋,真難受,真不爽。
沒有受過訓練的少年,猜想自己全程大概臉都很臭,女人跟其它人介紹他是養子,他也笑不出來。
「笑一下,點個頭就好。」女人很小聲地說。
「我笑不出來。」他乾脆直說。
「不好意思,他人不舒服。」
女人替他對別的賓客解釋,然後將他帶到陽台,問他不開心的原因。
「...........你們看起來還是跟以前一樣。」
「你吃醋了?」
出他意料的,女人竟然笑了,笑得很美,事發後女人從沒笑過。
「阿磬,我好想吻你,想跟你在這陽台上做愛。」女人望著他的眼睛說。
少年忍不住轉頭看一下陽台的落地窗,裡面貴客雲集,衣香鬢影。
「你臉紅了。」女人又微笑。
「我要進去了。」
為了躲避自己的羞赧和尷尬,少年只好無視於女人的挑逗。
「不知道為什麼,我很高興你為我吃醋,可能,我也真的喜歡上你了。」
「你知道我勾著那畜生的手有多想吐嗎?是一直看著你,才能轉移注意力。」
「現在我連站在紗紗身邊也無法忍受了,她明明是我懷胎十月的女兒,可是我只想遠離她。」
女人一句接一句的說。
「我帶妳走,絹,跟我走,我們離開那個家吧。」少年衝口而出。
女人怔愣幾秒,忽然笑起來。
「我竟然沒想過還有這個選項,對啊,我幹嘛不離開呢?」
這晚回家後,女人要求所有的人都在客廳坐下,提出離婚。
「絮絹,我願意離婚,無論妳提出怎樣的條件,我都會盡力滿足,但我還有一年才卸任,能不能........看在紗紗的份上,等到我卸任後再離婚?我不希望她因為我們離婚而成為媒體追逐的焦點,受到傷害。」先生說。
你怕紗紗受傷,就沒想過絹也受傷了嗎?
少年正想脫口而出,就聽到女人冷笑。
「那你們現在給我滾出去吧,沒事不要再進來這棟房子,我會把鎖都換掉。」
「媽!這也是我們家,妳憑什麼...........」紗紗不滿地站起來。
「紗紗,閉嘴!」先生吼道。
「爸!我們這陣子都住在外面已經夠委屈了!」
先生不讓紗紗再說話,嚴厲地要她安靜。
「絮絹,我沒資格再說愛妳,但至少,我想好好保護我們的女兒,不要讓她因為我該死的罪孽而受傷,我不求妳能原諒,更不求妳能回心轉意,但我..........」
先生沒把話說完,只是拉著還想抗議的紗紗離開,少年去把大門鎖上,回頭看到女人全身發抖。
「我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我好想殺了他們,我希望他們走出去就被車撞死。」
「我是不是不正常?恨楊書明也就算了,怎麼會連自己的女兒也詛咒?」
少年看到女人再度發白的臉色,心頭抽痛,只能抱住她。
「絹,妳身體好冷。」
「阿磬,你去替我殺了他們。」女人說。
「絹.........」
「你說你喜歡我,可是不願意為我做嗎?」女人恨恨地瞪他。
「絹,我,我的確不想殺人,但我替妳把先生揍一頓,好嗎?」少年問。
「不夠!我要他們死,要他們不得好死!」
女人咬住自己的唇,流出鮮血,像是沒有痛感。
「絹,妳咬我吧,不、不要咬自己。」少年慌張地把手伸給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