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用。
这个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料想。他曾经还怀疑过陶薇薇是否在陷害自己这件事上贡献过一己之力,虽然后来又自我否定了,可也绝没料到她会做出现在的举动。
“她……为什么……”
紧皱着眉,沈辰的心情很是复杂。他知道,陶薇薇并不只是个被包养的花瓶。在那个牛局长做的那些坑蒙拐骗、投机倒把事情中,她也不简简单单只是个知情者而已,否则她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铁证。做为参与者中的一员,她这一举动与其说是检举,倒不如说是自首更为贴切。
当初就是在审讯时因为顾及到可能会牵扯到陶薇薇,沈辰才在交待自己发现的项目疑点时终究有所隐瞒,只想着能阻止这次合作就好,然而,他万万没料到对方竟会主动站了出来。
“因为……累了?也可能……因为你。”
抽出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苗露宇起身从车子里拿出了一个细心包装过的盒子,递到了沈辰面前。
“恩?”
还没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沈辰一头雾水地接过盒子,不明白苗露宇这又是闹哪样。送礼物?那他也太不会挑时候了吧。
然而,在打开盒子的那一刻,沈辰却全都明了了,连同前一秒的那些震惊和困扰也一同清晰了——这是一盒巧克力。
第四十五章
在高温的摧残之下,这些引得全世界无数拼搏在减肥一线的壮士们扼腕长叹的小东西早已失了原本的Jing致,粘腻腻地化成一滩深色的浆ye堆在盒子里。即便如此,沈辰仍然认出了,这盒巧克力就是自己当初从德国回来时带给陶薇薇的礼物。
做成黄道十二宫模样的盒子里,黑糊糊的一片,唯一干净的地方便是当初被陶薇薇吃掉了的白羊座,在那个缺位上,此刻静静躺着一颗粉色的心形折纸,上面用彩笔圈写着,“SC”。
“这是从她住所暗藏的一个保险箱里搜到的,”苗露宇低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当时里面只有一张存款数目不多的普通工资卡,和——这个盒子。”
捏了捏盒子的边缘,沈辰掩着半张脸,背过了身。陶薇薇的心意虽然他早有所察觉,可直到那天晚上,他才终于明确。
那一晚,喝的酩酊大醉的陶美人扒着自己的肩膀又哭又笑,一遍又一遍地质问他为什么那么笨,为什么不再主动一点,为什么……宁愿要一个男人也不要她。
陶薇薇说,那个异地恋的男朋友早就不存在了;她说她就是为了逃离那个满载着悲伤和回忆的城市才只身来到了这里;她说,那个时候的自己拖着沉重的行李孤零零地站在全然陌生的地方,就像个弃儿一样,真想剥掉所有伪装大哭一场;她说,直到不夹杂任何私欲的沈辰出现在面前,微笑着伸出了援手;她说……沈辰你就是个大白痴!
沈辰还记得那晚陶薇薇最后对自己说的话:沈辰,你后悔么?如果……如果我们没有各自迈错那一步,今天是不是就不会走上背道而驰的两条岔路?
迈错了一步么?
无意识地反转着手里的盒子,直到那颗纸心也被巧克力浆糊成了黑黑的一团,沈辰才自嘲地咧了咧嘴角。
路都是自己选的,怎么走才算对?就算这一步错得离谱,他也早就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你今天是因为陶薇薇才大抽风么?”
把盒子放在围栏上,沈辰背倚着栏杆看向旁边的人。
苗露宇吸着烟不置可否,眼中满布着血丝,似乎在做着内心最后的挣扎,良久才缓缓开了腔。
“我是事儿,你想听么?”
“用我搬个小板凳么?”沈辰挑眉。
嘴角很轻微地抖动了一下,苗露宇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慢放松了下来。
“我是被苗家领养。很小的时候,从我能记事时起,我就知道自己跟其他的小伙伴不一样。我的身边不存在那个可以被我称作‘父亲’的角色,有的只是一个只让我称呼其为‘姐姐’的母亲,和一个每天喝醉酒就用皮带抽我的陌生男人。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我的养父……”
虽然曾经从小海的口中听过一部分关于苗露宇的过往,可是,当陈述从当事人口中再次出现时,沈辰似乎看见一只名为“忧伤”的怪物跳出来掐住了的脖子,沉闷的喘不上气来。
在苗家,小苗露宇头一次感受到那种被人关心、被人牵挂的温暖,不论是男人的妻子,还是他长了小苗儿几岁的儿子,对于这个陌生男孩的突然到来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议,甚至连个过渡期都不需要就自然而然地把他当成了一家人。
作为哥哥的大苗儿因为突然多出了这么一个弟弟,兴奋地四处炫耀,两晚上没睡着觉。不仅把自己大战八百回合,甩了一个星期的卡片才赢到的一盒跳跳糖全送给了小苗儿吃,甚至连他珍藏的忍者神gui模型被小苗儿不慎弄坏了都没说一句责备的话,只是在半夜里自己偷偷摸摸地缩在阳台一边心疼地抹眼泪一边拿胶水试图往一起粘。
与一家人的兴奋完全不同,越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