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起身说:“那我去收拾一下客房吧。”
安思弈还没来得及说谢谢,时棋就先开口了:“不用,他睡我房里就好。他上周刚做过手术,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时妈妈难得见到自己儿子如此护着一个人,她心里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问安思弈的意见,见孩子拘谨地点了点头,便随他去了。
一直到进了房间之后,时棋才终于放开了他一直牵着的安思弈的手。
“你先坐会,我去拿急救箱。”
“好。”
时棋没怎么帮人上过药,手法有些生疏,又因为有些心急,好几次都害得安思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可他却紧咬着嘴唇,没有真的喊出声。
时棋也是在上药的时候才发现,安思弈身上还有别的淤青和伤痕。有的只剩下淡淡的疤痕,有的淤青却比较新。
于是线索突然与过去连接了起来——
不管是多热的夏天,安思弈从来不穿短袖,也很少穿圆领衫,他总是把脖子和手臂遮得严严实实。他被人吐槽像女生一样娇气,可背后的真相却是,要遮挡身上的伤痕。
时棋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疼吗?”他柔声问道。
“不,不疼。”安思弈摇摇头。
睫毛都在抖,怎么可能不疼。
时棋看着他憋着痛的样子,怪心疼的,只好叹了口气,重新喊他的名字。
“安思弈。”
“嗯?”
“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觉得疼了,你可以说出来。”
“唔……”
安思弈说着又拧巴着脸,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时棋望着他那样,忍不住凑上去,把人揽进了怀里。
“在我这里你没必要忍耐啊,安安。”
他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拍了拍他的背。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安思弈心头一惊,似乎有点明白了时棋的意思,他把头埋在他胸前,拽着他的衬衫,半天没有动。
过了一会,时棋才听到了他在自己的怀里低声啜泣了起来,一个细小的声音抽噎着做出回答:“我好疼。时棋,我真的好疼。手臂疼,后背也疼,心里也好疼。”
这声音失了该有的气力,带着点悲伤与落魄,也跟着刺痛了时棋的心。
他稍微收紧了一点手臂,让安思弈跟他贴得更近了些。
“没事,没事了安安,有我在,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听到他这句话,安思弈突然抬起头,挣脱出他的拥抱,
用有些哽咽的声音开始道歉:“时棋……对不起,是……是我……害……害你被打了,你的脸……还疼吗……”
他说着抬手去摸时棋还有些红肿的半边脸。这会他完全没有顾及这个动作有没有太过亲昵,只是小心翼翼的触碰着他的脸。
安思弈的手指很凉,时棋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却在他的抚摸中被逐渐降下了温度。
时棋也是在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抗拒与安思弈的肢体接触,甚至还希望它能再多一些。
他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说:“不疼,只要你没事,我就不疼了。”
安思弈听了他的话,落在他脸上的手突然停了动作,他眨了眨还泛着泪花的眼睛,望着时棋,似乎在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
时棋也不傻,他以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不直接说出来,是没法完全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对方的。
所以,他抓住了安思弈的手,重新握住,然后盯着他的眼睛,开口问他:“你还记得,你之前问我的问题吗?”
“嗯?”
“你问我的喜欢,是不是只能给安安。”
“嗯……”
“这个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
安思弈就在突然间屏住呼吸,他的长睫毛开始不安的抖动着,深怕会听到一个他无法接受的答案。
时棋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似的,然后,他继续看着安思弈的眼睛,相当认真又相当深情的开了口:“不是的,安思弈,我的喜欢,一直以来,都只给你一人,不管你是爱丽丝安安,还是我的同桌安思弈,都一样的。”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明白,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你是我无法处理的难题,留在我的脑海里,成了个比考试遇到的压轴题还要棘手的存在。所以……你愿意帮帮我,一起解决这个问题吗?”
时棋的告白让安思弈在一瞬间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时棋……我……唔……”
他结结巴巴的想要回复,可没能把话说完,因为时棋不容分说地用一个吻,打断了他未完的话。
他先是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带着点虔诚的仪式感。然后,他又吻上他的眼睛,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替他轻轻啄去挂在眼角的泪水。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