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为擒恶匪深入敌营,现在又是什么套路?”
陈遇当即明白过来,这是皇上昭告天下的说辞。他低头沉默。
宋岐笑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玩笑话,宜修若是想擒我,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陈遇心中一颤,开口道:“那你……张大壮……是你杀的吗?”
宋岐的手僵在半空中,唇角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道:“不是。”
“那你的匕首是怎么拿回来的?”他急切地问道。
宋岐道:“是夜我听闻他被歹人杀死,去瞧了瞧,就在他家中看到了我的匕首,便取走了。”
“那山寨之中为何只有你留下,而桑yin被带走……”
宋岐犹豫了许久,终是没有给出解释,苦笑道:“我信你,你却不信我。”
一句话将他堵了回去,陈遇的心被愧疚占满。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宋岐无奈地摇摇头。
陈遇脑子本就很乱,这一来,不仅没变得清明,反倒更乱了。
“什么味儿?”陈遇吸了吸鼻子嗅到。
宋岐道:“百惠香。可让人筋骨俱疲,使不出力气。重犯的待遇,我竟也享受了一回。”
陈遇运了运内力,大不如之前通畅。
他道:“不提了,这些事情,我查清楚必定还你清白,一醉解千愁。”
宋岐思考了一秒,轻笑道:“好。”
第10章 百会
只记得有一次宋岐曾谈酒色变,不过今日一见,才知道自己之前想错了,他的酒量似乎也跟他一样,深不可测。
陈遇神思有些飘飘然:“这酒……如何!”
宋岐道:“长安大窖,名不虚传。”
“嘿嘿……”他挪到他身旁,搂住他的肩,“皇兄可宝贝了,要两瓶跟要他命一样。”
陈遇靠在他的颈窝,他低头瞧见他两颗虎牙,飞扬跋扈的样子。他笑道:“要说这酒,我也略有研究。”
陈遇笑道:“说说。”
他抿了一口酒坛,道:“姑苏天子笑,宣州小窖,西凉女儿红……不过当属云贵茅酒最为醇香。”
“哦?”陈遇奇,自己没出过远门,皇兄又限制他饮酒,竟不知道世上有这么多美酒佳酿。
宋岐轻笑不语。
陈遇靠在他的脖颈,无意往领口瞥了一眼,发现他的衣下竟是一道道刺目的鞭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他蹙眉抬头:“牢狱打你了?”
他摇摇头:“先前他们要我签下那份案词,承认张大壮死于我之手,我不签。”
陈遇怒道:“怎可严刑逼供!”
宋岐笑道:“比起坞都地宫那次,倒不觉得有多痛了。”
他还记得他满头大汗靠在他肩膀的那个晚上。
陈遇道:“你签了吗?”
宋岐依然是轻笑,娟秀的眉毛不起伏:“本来心中难以释怀。宜修说过,你我是‘生死之交’,可这份案词中你明哲保身,我沦为罪人。”
他捏紧拳头,自己说过的话,如今也心虚起来。
宋岐继续道:“不过人啊,越是在意,越是容易被蒙蔽。我冷静下来思索,这案词必定是圣上的意思。”
陈遇看着他,面色愧疚:“抱歉……”
宋岐笑了笑,继续道:“然后我就签了,衔知一介卑贱布衣,死不足惜,何必带上王爷。”
生死之事,他的话语却云淡风轻。
陈遇的心里却掀起轩然大波。
他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呵道:“说了生死之交就是生死之交!何来死不足惜!签个屁啊!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陈遇红着眼,一时忘了皇上做这件事分明是自己默认的。
宋岐看着他暴怒的脸,温和地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世道无常,有幸结交于你,倒也不虚此生。”
今天的酒似乎比往日烈了许多,一坛下肚,灼烧感从胃传遍全身。
酒过三巡,他已然坐不稳,抓住宋岐衣领的手也软了下来,他用力摇了摇头,却往前一栽直接趴在了他怀里。
陈遇昏昏沉沉地搂着他的脖子,声音也断断续续起来:“我……也是。”
宋岐低头望着他红扑扑的脸颊,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喝多了。”他把他手中的酒坛拿开。
百惠香的气味游弋在每一寸空气之中。
陈遇的脸埋在他的颈窝,唇齿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锁骨。
“不知为何……今天这酒……格外烈……”他呢喃道。
宋岐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他身体滚烫的温度。
百惠香佐以烈酒,乃是世间第一□□——“妩媚”。
平日从未用过,熟稔各医书的宋岐方才居然也忘了,此等烈性春毒,陈遇怎么可能抵抗。
春毒说毒不毒,解法简易,说毒也毒,只有唯一解。
他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