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武林震颤,朝廷也野心勃勃,明里不好出手,暗地里苛税重赋,锋华谷所处崎岖山谷,本就贫瘠,多年来除了骨刺未出一刃,谷中上下饥寒交迫,艰苦不堪。
传言云谷先生要送出骨刺,让锋华谷收到诅咒。事实是,大批弟子因朝廷苛税活活饿死,他被逼无奈,才同意了当时朝廷的要求。”
陈遇的肩膀颤抖起来,双眼猩红,干涸的嘴唇发出无力而绝望的呜咽,“……为什么……”
顾子虚接着笑道:“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把剑送给陈王?”
手里的折扇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因为你呀!你的父王要你成为古往今来第一武将,要你成为令世人闻之丧胆的玄衣袖剑,虎贲将军呀。”
他眯着眼睛:“你以为你区区一个飞扬跋扈小孩儿,是怎么击败武林群雄拿到骨刺的?若不是云谷先生下毒为你扫清路障,你当年就死在那里了。”
陈遇的脑袋缓缓垂了下去,痛和寒冷,也压制不住眼角溢出的悲伤。不是出于身体的痛苦,或是被欺骗的愤怒,而是自己如今拥有的这一切,竟然是毫不知情地踩着这么多人的尸体得到的。他是世界上最虚伪的人。
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一个外界编织的谎言之中。
顾子虚站起身,拍了拍袖子,“话说完了,如何,心中是否羞愤难当?”
简知子走了过来,顾子虚转身后退:“那就愤怒着去死吧。”
陈遇本能地阖眼,颈项之间是凛冽的骨刺剑气。
南国大军势不可挡突破两关,然而两关之后,形式似乎在转瞬间发生了逆转。
失去了虎贲将军,陈殊御驾亲征,正式向南国开战。而陈国似乎有先知之力,对南国的每一步行动都算在手中。
南国开始节节败退,两关又迅速失守,直至退到国内,陈国大军却毫无停下的意思。长鞭直指南国国都。
在秦演忽然失踪之后,温亦欢终于明白了过来:“我们被算计了!”
秦蔓枝绝望地跪在地上:“他……他骗我……”
温亦欢在营帐之中踱步来去,“秦玉楼假意与我们合作,实则与陈殊暗地勾结,意在吞并我们!”
她的眼中已经写上绝望:“那一夜陈宜修与简知子忽然失踪,秦演不让你我追查,我就该想到……”
营帐之外,陈国大军已然愈来愈近。
陈殊战甲戎马,威风凛凛,“大胆南贼!交出我朝虎贲将军便饶你们不死!”
温亦欢掀开门帘大声笑道:“笑话!贼喊捉贼!”
陈殊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挥手唤动了身后数万大军。
陈遇呆呆地看着窗外,鼻腔里充满了最熟悉不过的檀香。
这里是长安。
但不是皇宫,也不是王府。
屋外的庭院里两颗高大的梨树开满了纷飞的梨花。
他回了回神,蓝衣男子坐在庭院里的桌边,给自己沏了一杯茶:“醒了。”
被发现了,陈遇想了想,还是下了床,到他身边坐下。对于自己还活着这件事,看看眼前的人,和这几日的江湖快报,他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陈遇纠结了半天,开口道:“……白清让……”
秦演没接话,等着他说完。
“白清让……他在哪儿。”
“苏合剑灵反噬,死了。”
陈遇捏着衣角,心脏收紧:“不可能!”
秦演的手顿了顿,从怀里拿出两把剑,扔到他怀里。
一把骨刺,一把苏合。
“救你的时候强行逆流气血与苏合融合,才杀了与骨刺十成相性的简知子。”
陈遇的双眼和心一样,空洞洞的。
秦演终是瞥了他一眼:“他被白景菽带走了,生死未卜。”
他这才回过神来,惊喜道:“真的?”
秦演道:“当日你若能乖乖与我合作,也不至于要多吃这么多苦头。”
陈遇拍拍脑袋:“你要我跟你合作,我以为你要我害人,哪知道你是我们这边的!”
秦演道:“当时横生一个沈襄,你对我恨之入骨,若是说了,你也必定认为是我使诈。”
陈遇想了想那时候的情形,似乎却是这样,他只视秦演为偷了剑的卑鄙小人,“惭愧。”
秦演嘬了一口茶:“两把邪剑,可笑人痴傻。”
陈遇忽然冲他笑起来,虎牙尖尖的:“谢碧穹君。”
忽然被他这么称呼,秦演明显有些不适应,嘴角抽了抽。
他眨眨眼:“碧穹君今天愈发的高大帅气了。”
秦演放下茶盏起身向外去,幽幽的飘来一声:“痴儿。”
陈遇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谢碧穹君救我,救白清让,救陈国!”
苍穹辽阔,春天的阳光暖洋洋地打在梨树上,光线穿过层层花朵树枝在地上形成游弋的光斑。
骨刺乖乖的和苏合一起躺在桌上,不同的是,它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