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两门,是席虎学得最好的。
数学不用说,席虎有基础有天赋还有兴趣;
地理更是,自然地理的天体运动、人文地理的世界各国、和区域地理的认知与发展,都让喜欢画画的他觉得有意思。
最讨厌的大概就是历史了,全都是要记要背的。
就上周,谈思明还说过他:“多背,不然你读什么文科?”
“因为理化生更难学啊,光是一门就不知道要做多少习题。”
当时,席虎立马就在心里赞同了谈思明——说到底,自己就是懒。但还是很不要脸地,把某个大众理由给抬出来了,“好歹地理是我擅长的,政治只要态度正确,瞎编也能拿点分。”
“要我多背,可历史知识点也太多了吧。怎么可能都记得住啊?”
历史教材有三本,从刀耕火种、铁犁牛耕到工业革`命,从交子的产生与流通,再到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建立,不仅涵盖古今中外,还涉及各个领域,政治经济文学艺术什么都有,细节多如牛毛。
而且现在考的题还越来越难,不会单纯考时间年代,而是把许多有一定联系的历史事件糅到一起,问反映了什么历史发展趋势。
想考好,必须有了死记硬背的基础,再去灵活理解。
“肯定有什么法子不用一个一个背的。”
席虎想不出谈思明是怎么学这门课的,“明明,你学得这么好,教教我呗?”
“教不了。背历史就是得全记住,没有捷径,你必须靠自己。”
谈思明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现身说法道,“三本必修,我正着倒着一共背了五遍。”
还残酷地追加了一句:“要是能背到一遍,你考试就能及格。”
席虎:“……”
问题是,照着书上大段的文字,席虎根本背不进去。
他只好写了这本历史笔记。
要是画过一遍了,就都能记住了。
写这玩意过程有点艰辛——是在宿管委没给批条之前,席虎挤在收留他的大头寝室里写的。
开头席虎坐不住,总能走神到各种转笔玩儿,弄出噪音,不知道被一屋子人嫌弃了多少次。
“你怎么开始正视学习这件事了?”
谈思明继续翻着,在问他。
席虎心想,这要说起来,可太麻烦了。
是说:上次体育课跟你吵架,你把未来摊在面前,提醒了我;
还是说:自主招生面试的日子近了,我觉得我要不努力一点好好考,以后你会离我太远。
席虎没法把哪个原因挑出来。那么多个时刻,谈思明都在潜移默化影响着他,告诉他不能逃避现实。
他只觉得,再不能对谈思明的学习建议,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席虎一笑,反问谈思明:“要是华大录了你,你是不是一定会去?”
“应该是,不过考虑到各种未知因素,到时情况有变动,也很正常。”
谈思明一直对于自己要走的路有一个很清晰的规划,把可能的变化,也给放进去了。头也没抬地,“怎么想起问这个?”
“你不是问我怎么会开始想要学习么?”
席虎回答道,像是陷入了回忆,“我有时候想,你要是问我,‘毕业之后,打算干什么?’,我该怎么说。”
“以前我是无所谓啦,考不上一本?——没关系,大不了复读;再大不了,早点进社会,找点事情做。”
一套文综卷能错12个历史选择题的人,即使数学再好再拉分,也注定了考上好大学的机会很小。
他揉揉头发,轻轻一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现在不一样了,我会回答,‘干`你啊。’”
是谁说的,自尊心在一段感情中毫无用处——席虎之前就是被点醒,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够格跟谈思明在一起,情感爆发地,跟谈思明吵了一次。事后,他就想通了,是又怎么样呢?他目前的样子,就是落后人家一大截。
以后,谈思明大学毕业了、读博了、出国了,怎么办?
别说干了,连人家的脚趾头可能都摸不到。
为了自己,席虎是提不起学习的劲的;为了谈思明,他决定试一试。
“我的长期目标,就是能一直干`你;短期目标么,就是今晚干`你。”
千等万等,总算是等到搬寝室的这一天,短期目标马上就要实现。
某个人却很不解风情,还在看他的历史笔记。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谈思明没看他,也没再问他,自问自答道,“那‘到日奥美发城美发,因为美得很漂亮,因而特别得意’——是在说八国联军侵华?”
八国联军侵华,那八个国家简称,可不就是日奥美法、英俄德意。
也就只有谈思明,学得够好,也够懂他,才能这么快就知道什么意思。
席虎终于把全身上下都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