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耳朵边,朝他低语,“你如果真想考沅大,我建议你,去告诉王老师。”
“老王?跟他说干嘛?”
“他知道你的目标,等于是这个目标宣之于众了,你就会有忌惮,学习不会再敢松懈。”
“我也怕你啊……”
“才不是。你那么喜欢我,每天都在想怎么上`我,这也叫怕?”
谈思明对于自觉把他吃死了这一点没有任何掩饰,还在那说,“人的上进心不是那么经得起考验的,尤其是你的——还是羞耻心比较靠谱。”
“唉……”
席虎哀叹一声,叹气声兜兜转转,绕出了一个荡气回肠,银河落九天,“你能不那么了解我吗?”
……
席虎把念头转回来,目光对上王清平的眼睛,又重新说了一遍,这次说得十分笃定。
“是的,我想考沅大。”
王清平的隔壁办公桌,就是司马岳。
司马岳刚跟他们班班长谈完话,突然听到这句,转椅转了过来,眼神古怪地看着席虎。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席虎:“……”
“你文综卷子也就200分出头,历史选择这次倒错少了,区域地理好多考点又全记错了——就这文综成绩,也能上沅大?”
“……”
“还有,班里全错了的一个地理填空,除了谈思明,只有你做对了。那天考试你还就被分到坐在人家后面,谁知道你是不是——”
“老师您这是怀疑我?”
那道题是一道飞机上的昼夜交替问题,需要考虑到地球的自转方向及角速度、以地球或太阳为参照物的飞机绕地飞行方向及角速度,要求的不仅是空间想象力,还有计算能力。
一般学生不会做,席虎会做,很不正常。
但是,席虎自己清楚:他见过那道题。
那是谈思明在中碰到,特意挑出来给席虎讲的,说是席虎只要掌握这一道,下次再遇到所有同类型的问题,基本可以迎刃而解。
可惜的是,那道题实在有难度,席虎也只是听了一遍,不像谈思明那样做出来的印象深刻。席虎当时听懂,后来又给忘了——据谈思明说,这其实就是半懂不懂的表现。
不过席虎的记忆力跟他人一样,不重过程,却总能发挥在结果上,题目在问昼夜更替期多少小时,他就顺手把“15”写上去了。
心想,不记得怎么做的,可他记得答案啊——
“谁主张谁举证,老师您怀疑我,也得给证据吧。”
“你还找我要证据?发卷子那天问你做法,你为什么说不出来?你根本就不会做。”
司马岳咄咄逼人道,并不想等席虎解释,“你倒是给王老师说说,你的进步经验啊?”
涉及到自家班主任,席虎也不想跟他再抬杠下去。
“老师,我确实没抄。那道题,我是蒙的。”
“蒙的?24小时里其他23个选择你怎么不蒙?二十四分之一的概率就被你撞上了?”
席虎心想,哪有24个选择,你们地理出这种昼夜题目,不就是喜欢往6、12、15、18、24这五个数字上靠吗?
百分之二十的概率,班里其他人要是会猜一点,也不至于全军覆没,显得他一个人异军突起。
但席虎沉默了。
司马岳这是摆明了不信任他。多说无益。
王清平摆摆手:“话不能这么说,司马老师,我相信席虎不是这样的人。”
“就算他没抄吧……”
碍于王清平的面子,司马岳口里让了步,眼睛却仍盯着席虎,仿佛要从他脸上盯出“羞愧”两个大字出来,“做题全靠蒙的人,还想考沅大?”
席虎看得出王清平在压着火。
也是,听人这么说自己的学生,换谁都不干。
席虎于是把抬杠这活重新捡了起来:“人贵在志向远大嘛……比方说,我的志向,就在沅大!”
他感觉像是有了底气,顶着司马岳的目光,无所畏惧——司马岳不是要看他羞愧吗?可他只会不要脸。
“你!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司马岳果然更生气了。
“够了!”
王清平拍桌而起,连桌上的水杯都跟着震了一下,里面倒立着的毛尖,一根根呼啦散开。
“司马老师,席虎虽然是我班里的学生,但他的地理,也是你教的。”
王清平的眼睛仿佛要射出火花一般,布满皱纹的手掌在桌子边缘摩挲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希望他好,但我把话放这了:他说他能考上,我就相信他一定能考上。”
席虎:“……”
王清平又朝席虎勉强一笑:“你先回教室,我要跟司马老师好好谈一谈。”
席虎用眼神道了谢,把门带上出去了,留下王清平和司马岳两个人在办公室里。
门外边,席虎靠在办公室外面